吕壹劝道:“小人才薄识浅,不知弘演为何人,却在江东常听越王勾践的故事,主公才胜勾践数倍,若能忍辱负重,终有再建功业之时。”
“再建功业?”孙权收回目光,愣了半晌摇头苦笑道:“勾践有范蠡及旧部相助,众百姓怀念故国,方能绝处逢生。吾今身败名裂,众叛亲离,有何所依?”
吕壹言道:“小人虽不懂治国之术,却也略知经营产业之事,两败俱伤、血本无归非经营之道。刘琦向以仁德示人,若想全取江东,定不会加害主公,可以此为本与之谈判,想必刘琦也会权衡利弊。”
“哦?”孙权没想到吕壹竟能说出这等真知灼见,问道:“依你之见,吾与刘琦该谈些什么?”
吕壹摇头干笑道:“这个小人实在不知,只知要懂得及时止损,等待时机翻本。”
“翻本?”孙权双目微凛,看了一眼吴国太尸首,陷入沉思之中。
不觉已是中午时分,孙尚香命侍女端来饭食,孙权命吕壹拦住,冷声道:“叫刘琦来见我。”
吕壹忙劝道:“主公切记隐忍,小人去请刘将军。”
请示孙权后,吕壹快步来见刘琦,禀告道:“果如将军所料,孙权并无死志,虽有雄心,却无人相助,正茫然无措。”
刘琦点头笑道:“此事若成,将来海上贸易皆由你统管。”
“多谢将军!”吕壹大喜,自从与凤祥号合作后,赚得盆满钵满。
他现在只投资每月从海上来的几艘大船,就已经月入十余万,若是将来经营整个海上船队,岂不是富可敌国?
二人来到佛殿,见木然坐在吴国太灵前,一声轻叹:“公乃命世之英,雄略之主,奈何身陷局中,若无此事,据江东虎视天下,必能名垂青史,为后人敬仰。”
“竖子安敢欺吾?”孙权霍然抬头,冷声道:“不想江东基业,竟毁于汝手,自古成王败寇,何必冷语相加?”
“此乃腹诽之言!”刘琦坐在对面,慨然道:“先前各谋大业,是非功过不必多言,公可想过将来之事?”
孙权见刘琦果然要与他谈条件,心中底气足了许多,冷嗤道:“大丈夫功败垂成,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岂不闻英雄不问出处?”刘琦却摇头道:“公虽出身有误,却受华夏之礼,聪明神武,若就此陨落,未免可惜。先前之事身不由己,今后之事,何妨大展雄才?”
孙权冷哼道:“刘伯玮,你若想我效力麾下,白日做梦!”
刘琦指向吴国太尸体,缓缓道:“阁下也不想令堂之事大白于天下吧?”
……
中秋赏月,孙刘联盟,本是江东一大盛事,谁知转眼却变成丧事。
吴国太病逝,孙权伤重,要为太守服丧,将政事暂托刘琦,消息传出,江东上下一片哗然。
若不是张昭、鲁肃、顾雍、诸葛瑾等亲自在府衙协助理事,都认定刘琦蓄意谋权。
有人大赞刘琦仗义相助,有人暗骂孙权昏聩无知,此举比刘璋迎刘琦入蜀更幼稚,前车之鉴就在眼前,竟敢将大事委托刘琦。
吴国太灵堂就设在甘露寺中,孙权亲自写信送往各处孙家子弟,命其尽快赶赴建业吊孝守灵。
使者到柴桑,孙辅闻报大惊,急请兄长孙贲商议,其他人不知内情,他兄弟二人却知道此事必有蹊跷。
孙辅言道:“吴侯诓刘琦过江,本欲谋取荆州,此本国太之计。今国太病逝,刘琦掌江东诸事,其中必定有诈,莫非吴侯已被挟持为质?”
孙贲蹙眉道:“此乃江东腹地,刘琦岂敢轻举妄动?虽不知甘露寺发生何事,然此处有吴侯手书,张昭等皆尊刘琦,未有丝毫怨言,此事必有蹊跷。今以吊孝为名召集孙氏子弟到建业,莫非要将我等一网打尽?”
孙辅神情凝重:“我正为此事忧心,若孙氏基业为刘琦外人夺去,岂能与他善罢甘休?”
孙贲叹道:“以我之见,刘琦所图极大,对我等已有加害之心,你我初来豫章,恩威未立,若公然反抗,恐力有不逮。”
孙辅一阵咬牙,沉声道:“为今之计,当速联合众兄弟,揭穿刘琦诡计,为国太报仇,救吴侯重振家业。”
孙贲思索片刻,言道:“贤弟所言极是,二叔一门皆遭刘琦算计,唯有与三叔一门商议,幸有孙瑜掌庐江,孙暠掌吴郡,只要此二人与我兄弟齐心,三郡举兵,杀回建业,擒刘琦易如反掌。”
孙辅却摇头道:“刘琦来时已有防备,张飞统兵五万,于江夏虎视眈眈,不可不防,只我兄弟几人,恐难成事。”
孙贲言道:“贤弟莫非要联络淮南众将?只恐黄盖等人愚忠,见吴侯将令不肯相应,远水救不了近火。”
孙辅轻笑道:“兄长莫忘了你还有个女婿呀!”
孙贲一怔,旋即大惊道:“你是说……联合曹魏?”
孙辅点头道:“江东告急,你我独木难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