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自入门以来，除了师傅外，感受到的唯一一点善意。”夜庭轩垂眸说着，情绪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
“我是个不祥之人，从小就是这样，算命的先生曾说我命格太硬，会克死身边的人，自己也是注定孤独一生的。师姐平日里欺负我，我也恨过，但我从来没想过……真的动杀心。”
‘撑伞……’
沫千忆怔愣住了。
这情节分明是第一次穿越来时发生的，这都已经轮回了不知道多少次，夜庭轩怎么可能还记得？！
‘系统！你不是说重启后书中角色不会有记忆的吗？！’
【等等！宿主大人，您冷静一下，听男主的叙述来看他似乎只有这一个记忆片段，也许、也许是因为当时的系统错乱，让第一世的记忆不小心穿入进了其他时空所以才……】
沫千忆抿了抿唇，半晌后突然笑出声来。
系统有些慌了，但同时也有些愧疚：【抱、抱歉，宿主大人……】
“师姐……”
来来回回这么多次，原来竟是这样么？
沫千忆本以为自己会生气、会懊恼、会骂自己当时那蠢到家的心思。
但都没有，甚至竟凭生出些侥幸。
撑伞之后不久，她就被同门骗去蛇窟被撕咬致死。
再次重启剧情，她收起了对这世界的所有善意以恶对恶，却不想这善意却在别处生根发芽。
是福是祸，自己不都经历过来了么，至少，现在很好。
“谢谢你。”她真诚的说道。
“还有……对不起。”
夜庭轩看着她这模样，像是读懂了什么。
他的师姐，已经不再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夜庭轩觉得心底一空，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失去了，他没有继续和沫千忆对视，而是转开头沉默了许久。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逼她吃了尸化丹，如果当时没有直接把她带回魔都，如果自己当初能够坐下来好好的和她说这些事情……
她也许……就不会干脆利落地拒绝自己了吧？
“如果我当初没有去三青派寻仇……”
“没有如果，这一切都是既定好的。”沫千忆摇摇头。
“你还能走很远，站得更高。”
这话直接把夜庭轩的心思打入了谷底。
已经失败过一次的人总会格外谨慎，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畏手畏脚。
嘴巴张开又慢慢闭上，那句话怕是再也问不出口了。
有点难受……但这结局不是早就已经想到的吗？
自己本来就注定会孤身一人。
想着，夜庭轩不自觉攥了攥手声音有点哑：“我……知道了。不会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也许这时候，乖乖听话会更合适吧？
这样……足够了。
“走吧，师父……还在等我们回去。”
说完，夜庭轩像是怕再听到什么似的转身快步离开。
沫千忆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我好像，都要忘了他是我师弟了。’
【这很正常，毕竟在‘男主角’这三个字的光环下，没人会记得他曾经是那个被从青砀山一脚踹下去的狼狈弟子。】
系统说完，又补问了一句：【您是在愧疚吗？】
沫千忆没回应，而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书中的角色，真的只能是书中描述的那样吗？’
系统一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可不等它反应过来说什么，沫千忆再次问出了一句话：
“这本书，真的有所谓的‘作者’吗？”
系统心里咯噔一下，这话音刚落，它的系统空间中就闪烁出了些红色的警告提示。
【请系统正确引导，确保契约者不会出现OOC情况，配合创作者完成‘灵魂修补’。】
系统利索地把这警告提示按了回去，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它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道：【您…想多了，这本书真的只是因为被改成了群像文才会出现这种自由过剧情的状态。】
幸好，幸好宿主大人是看不到警告的。
沫千忆倒也没继续深想，她只是觉得自己对夜庭轩这个角色的“主角”滤镜太重了，这一点上自己确实表现得太死板了。
想了一堆，沫千忆揉揉眉心。
“说到底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又何必这么逼他。”
系统听出来沫千忆没有继续纠结上一个问题在内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所以您打算怎么做？】
沫千忆收回了周围修补地面用的灵蔓，抬腿向回走。
“‘什么，都不做’。”
系统：【？】
……
沫千忆出来的时候苏文镜和夜庭轩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