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走了一路，周围的九幽火随着他经过全部灭掉，甚至后面走到哪里周围的石壁上就迅速蔓延上一层冰霜。
走的越深，那股血腥味就越浓，等到了尽头，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深渊一般的坑洞，周围石墙里镶嵌着一条条巨型铁链，顺着坑洞的边缘延伸到
白术纵身跳了下去，墨发已经变回了银白，一双妖族标志性的竖瞳显露，眉心多了个水波似的印记，等落地时已经是个半人半妖的模样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角落里故意隐藏着的身形：“躲什么。”
黑暗中传来了些铁链的响动，一个巨大的身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那一条条铁链牵制着它的四肢，其中一条竟然是直接穿透了它脖颈后的骨肉中，坚硬外壳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看着已经愈合，有的看着则是像新鲜的。
“浮云山的人干的？”
头似巨龙身似巨蜥的妖兽垂着脑袋，走到白术五六米远的位置时，屈起前面两腿，跪了下来，低低地发出一阵声音。
白术皱眉：“你和他们签了契约？”
锻金妖慢慢点点头。
签订契约后的妖兽无法违背命令，解开这铁链确实不难，但现在情况不明，贸然动手怕是会误伤。
“你的契约印记呢？”
锻金妖似乎觉察到了白术要做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白术。
妖君的灵力是顶尖的存在，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在保证锻金妖不被反噬的情况下终止一人一妖的契约，而那股反噬之力无处可去，只能落在那契约者的人类身上。
白术见它这般维护那契约者，还是第一次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阴沉着脸抬手向锻金兽打去一道灵力，锻金妖一惊，忙向后躲，拼着被铁链牵制的皮开肉绽也要避开这要逼出自己契约印记的灵力。
白术沉默了，看着这锻金妖死也不接触契约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出息。”
锻金妖眨了眨眼睛，见白术收了招式，又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板板正正的跪好。
“起来，妖族不需要这些虚礼。”
锻金妖晃了晃尾巴，又乖乖地站了起来，讨好似的凑近低吼了一声。
白术暂且看着它的状况，抬手拍了一把这凑过来的大脑袋：“别打岔，今天说什么都给你弄出去。”
锻金妖又蹭了蹭他的手，缓缓点头。
白术又问了问这些年的事情，听了这锻金妖的叙述接着就明白了什么情况。
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呆瓜。
不过“被锁在这里”既然不是命令，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冰凌将那些附着了压制术法的铁链一一斩断，锻金妖没了铁链上灵力的压制，跟没事妖似的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土，因为被压制的时间长了，还得耗费些时间重新接受自己原本的灵力强度，但看着精神状态还不错。
原本来的时候已经是带着火气的了，但看着这锻金妖一副啥事没有似的模样白术反被气笑了，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原本以为这家伙被关在这里会是个怨气冲天的，谁知道它倒是挺坦然。
白术心情复杂，妖族没有章法约束只有强弱之分，妖界之内还好说，这些沦落在外的妖族已经习惯了这种混杂的生活方式，不是他们奴隶别人，就是被人支配。
相互配合，又相互制约，这种延续了万万年的习惯改变不了。
想到这他垂眸看着这锻金妖：“我要是想屠了这浮云山，你会怎么做？”
锻金妖抬起头看着他，貌似有些紧张。
眼看气氛渐渐紧张起来，锻金妖身后却传来一阵细微的石头被移开的声音。
紧接着，黑暗中亮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而拿着火苗的人白术却认识。
“你…..也是妖？”季秋站在锻金妖身后，看着白术那银白的头发和竖瞳试探着问道。
白术没回应，反而打量起他来，当看到那端着的小碗时微微眯起眼睛：“你来做什么的？”
季秋莫名觉得一股寒意，求生的本能告诉他，这貌似是个送命题。
锻金妖见气氛焦灼，小声的吼叫着，像是在解释。
白术听得皱眉：“他帮了你？”
锻金妖点头，像是证明什么似的转过头，用嘴巴一点点把外壳上那些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直接给那么蹭掉了。
假的？
白术沉默片刻，目光再次看向了被吓得说不出话的季秋。
“说明白。”
锻金妖用尾巴拍了拍季秋的肩膀示意他回神。
“我……我是闻师兄带起来的，他走了之后…我就被派来这里看着锻金妖了。”
季秋说着，却又有些犹豫地看向锻金妖，得到了后者的肯定后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
他是闻仲青之前外出做任务时从一只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