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慕容冽:“?” 两人相对沉默了。 半晌,慕容冽才说起尹朔所言,魔尊要七杀星解决那些害死尹朦的人,还特意吩咐不要动她。 苏陆闻言有些意外,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奇怪,因为巨门星对她的态度就一直有些微妙。 苏陆:“他是因为阴灵根吧……” 慕容冽没有立刻说话。 倘若只是灵根,以魔尊的性子,未必会如此行事,因此他想着他们俩多半是认识了。 若是颜韶对她有几分欣赏,那就说得过去了。 然而苏陆亲口说她不认识,显见也不是撒谎,这事就有些奇怪了。 慕容冽没再解释这些。 苏陆已经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却也不好直说“帮我解决林瑚的是妖皇而不是魔尊”,因为这答案听上去也不怎么样。 转念一想,自己还真是多次麻烦师父,又思及慕容冽方才所言,心里的感动又多了几分。 苏陆犹豫着开口道:“无论师尊为师兄们做过什么,就算他们劳烦你的次数更多,我也依然极为感谢师尊。” 她一字一句地道:“若是来日师尊有所需,但凡弟子能做到的,万死不辞。” 苏陆从未给出过这样的承诺。 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惜命的人,然而话说出口却没有半点后 悔。 “……不必说这些。” 慕容冽叹道:“本是师者应尽之事, ⅛(格。格党文学)_⅛, 师尊亦曾为我遮风挡雨,我却不曾回报半分,你这样一说,倒让我觉得自己愧为人子弟了。” 苏陆连声说不,“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唔,师尊还是第一次提起师祖。” “心中有愧罢了。” 慕容冽倒是直白,“你若是知道我缘何离开曾经的门派,说不定亦会因有这种师父而感到耻辱。” 苏陆:“嗯?我以为你在加入玄仙宗之前是散修?” “是啊。离开门派,不就是散修了么。” 苏陆:“…………行吧,总之耻辱是不可能的!” 她其实不是非要知道人家的黑历史,但话说到这里,几乎本能地开始猜测起来。 然后她又压制了这种本能,“师尊不要再去回想糟糕的过往了,反正我不会如此做想。” 慕容冽竟笑了一声,“哪怕你分毫不知?” “嗯。” 苏陆很肯定地道:“不管师尊做了什么,来日我若是听闻真相,我不知道自己将会有怎样的反应,可能会惊讶,可能会不解,也可能有其他的什么感受,但耻辱二字绝无可能。” 慕容冽沉默许久,“……好。” 至于他是怀着怎样心情说出的这一个字,苏陆完全无从分析。 她转移话题提起了林瑚,“先前师兄们仿佛说过一嘴,林家和群玉宫的心经功法都很特殊,但凡学了就只能当魅修?” “不错,必须修炼魅术,否则无法进境,但境界高了,体内灵力多了,想练个剑诀法术却也不难,只是威力有限罢了。” 苏陆:“我原以为林瑚什么都是半吊子,没想到真本事在咒术一道上,他的父亲又是什么情况?” “群玉宫主的魅术已经登峰造极,这种程度的高手,不能视之为寻常魅修。” 慕容冽淡淡道:“以他的境界,也不会因为林瑚身死而触动情绪,他们如今在风口浪尖上,这段时间大约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但你仍要小心些。” 玉简黯淡下来。 苏陆在庭院里坐了一会儿。 和煦春风拂面而来,山间桃花夭灼,枝头凝胭簇脂,花瓣卷过树梢墙上,粉霞嫣红纷纷扬扬,散出漫天花雨。 午后日光倦怠,千百庭院掩映在花树之间,偶尔有流霞腾飞闪烁,在天际留下一道残影。 她的视线追逐着一片花瓣。 它随风飘浮,又在风停时落入草地泥土之中,纵然此刻看不到,但最终也会腐朽分解。 她又侧过头瞄准了另一片花瓣,看它越飞越近,最终落到了自己面前的桌上。 恍惚间,苏陆觉得这就像是人的命运。 在她听过的这些故事里,仿佛很少有人能完完全全掌控自己的命运——他们能够自行做出某些选择,然后又遇到各种意外,导致事情变成无法预料的样子,甚至提前 迎来结局。 兰舟早已死了,苏之岚本来可以将婴儿丢在一边,却因为师父的托付,接过这烫手山芋,最终付出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