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地方,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里面人的耳朵。
因为金月皇帝的专情,金月皇宫里没有其他女人,没了其他佳丽的点缀,少了其他妃嫔的明争暗斗,皇宫的日子一向是平淡而安逸的。
这些日子以来,纵然金月皇后的一切消息都被封锁在关雎宫里,但是帝王的焦虑和怒气还是影响了整个皇宫的气氛,朝臣和宫人们战战兢兢,纷纷夹着尾巴做事,就连观月小筑扫雪的宫人们也都紧闭着嘴唇,再也没有昔日的安逸神色。
江雨眠心情很复杂。
她一会希望金月皇后能够平安醒过来,一会又不希望她醒,金月皇后没有意识时,她十分同情这个女人,可是一想到她要恢复意识,江雨眠心里就会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
两个深陷泥潭的人,一个人踩着另一个人走了出去,而另一个还在继续深陷,看不到一点希望。
每次照镜子时,江雨眠都感觉自己像一个怨气缠身的女鬼。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和月扶疏住在后殿的另一个房间里,时刻关注着皇后的情况。
自从上次醒来后,江雨眠非常容易困倦,出现了严重的嗜睡症状,尽管如此,每日天不亮,她依然会打着哈欠去金月皇后的床榻前把脉。
然后回到房间里再小睡一会而,醒来后看会书,然后和应意浓聊聊金月皇后的事,这成了无聊的日子里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
应意浓是个资深八卦爱好者,不会错过任何新鲜消息,她修炼的合欢功法有一些蛊惑人心的能力,很多消息都能从一些上了年纪的宫人嘴里问出来。
将这对帝后的事情知道了大概后,应意浓也忍不住叹息道:“皇后也是个可怜人。”
金月皇后生在民间,家境贫寒,出身微贱。
她的父亲是个赌鬼,母亲在一条巷子里卖包子,她的父母都是相貌平常的普通人,生的女儿却长得国色天香,八岁的年纪就已经出落得倾国倾城了。
贫穷不幸的家庭,过于美丽的女儿,江雨眠听到这里,就知道后面准没好事。
果然,应意浓接着说道:“他爹欠了一身债,金月皇后被他爹卖到了花楼里,老鸨悉心栽培,把她养到了十岁。”
江雨眠喝了口乳酪茶,“后来呢?”
“后来她被一个神秘人买走,十二岁那年被送到了金月王朝。”
“十二岁?”
应意浓点头,“后来皇帝一直将她养在身边,不知不觉动了真情,可惜金月皇后有喜欢的人,年少时喜欢,成了金月皇后也未曾改。”
江雨眠终于有了点兴趣,“金月皇后有喜欢的人?”
应意浓也啧啧称奇:“据说是皇帝给金月皇后请来的剑术老师。”
江雨眠嗤笑一声,月山顷和月扶疏简直是一模一样,放在现代社会,就是那种非要教宠物学算术的人。
“我也奇怪呢,月山顷可是一等一的俊美男子,还
是一个王朝的帝王,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得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获得金月皇后的青睐。”
“那个剑术老师是谁?”江雨眠的手撑在桌子上,拖着腮问道。
应意浓摇头:“没问出来。”
她看着江雨眠,突然说道:“小太岁,我觉得你和金月皇后很像,相似的出身,美丽的容貌,罕见的天赋,帝王的痴情,虽然金月皇后也有很多遗憾,可是她的人生,真是令人羡慕啊。”
江雨眠瞥了她一眼,“江月皇后痴傻了二十年,这你也羡慕?”
应意浓又开始摇头:“都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可我觉得人生就得轰轰烈烈才行,不然庸碌一生,哪怕活个上百岁,不也是虚度岁月么。”
江雨眠懒懒地说道:“虚度岁月有什么不好,每日看看花看看草,累了就歇着,醒了就去热闹的地方走走,这样活个上百岁,我倒觉得惬意得很。”
“小太岁,你今年才十八岁,怎么暮气沉沉的。”应意浓咕哝一声,看向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喝酒的蓑衣客,“怎么和这老头一样。”
蓑衣客摸了把胡子,“难啊,九品天人也难这样潇洒。”
应意浓拿起酒壶说道:“确实难,还是喝酒吧。”
江雨眠也喝了许多酒,她没有用内力消化酒精,喝了两壶酒后脑袋发晕,想着去床榻上睡一觉。
她今天挽了个发髻,应意浓又往她头上戴了两支白凤凰步摇,江雨眠只好坐在梳妆台前摘下发饰,散开头上的发髻,本想再拿着梳子梳梳头发,又实在太困,干脆趴在梳妆台上睡着了。
这是皇后的关雎宫后殿,梳妆台外面用一层层的绯红色纱幔隔着,应意浓站在纱幔外面,见江雨眠在梳妆台上趴着,正想走过去叫醒她,刚要抬脚,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她缩了缩脖子,抬起的脚步刚放下,身边的纱幔已经飘扬起来。
抬眸间,纱幔里已经立着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
趴在梳妆台上睡着的江雨眠枕着手臂,露出半张侧脸,月扶疏静静看了会,抬手摸了摸她晕红的脸。
雪白广袖垂落,衬得她面如朝霞,冰冷的指腹从少女滑腻温热的脸颊上划过,脸颊晕红少女动了动睫毛,皱了皱发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