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让江雨眠头痛欲裂,一时间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她吸了口气,抬手摸了摸抽痛的太阳穴,冰冷的气息涌入鼻腔,她闭上眼睛,不愿让自己清醒,却还是在这股气息的包围下清醒过来了。
原来这些自在的日子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飞出笼子的鸟很快又要回到笼子里,自由的滋味是如此美妙,是如此的令人贪恋不舍,江雨眠的眼眶酸涩胀痛,她眼睫轻颤,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男人冰凉的指尖拂去她脸颊上的眼泪,那颗泪落在他冰冷的指腹上,瞬间被冻结,变成了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花。
他柔声说道:“眠儿,做噩梦了吗?”
他的声音是如此动人美妙,宛如世间最动听的乐器吹奏出的乐曲。
但对江雨眠来说,他的声音是恶毒的诅咒,是令人痛苦的噪音,是一种漫长的酷刑。
江雨眠冷笑一声,“关你什么事。”
“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小太岁,”月扶疏揽住江雨眠的肩膀,又将她禁锢在怀里,江雨眠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她的脸贴着他冰冷的衣衫,月扶疏抚摸着她的长发,手指落在她的腰带上。
腰带系成的蝴蝶结很快被他解开,衣衫被剥落,露出赤|裸的脊背。
她的实战经验太少,在战斗中很吃亏,闲暇的时候商枝和闻人听雪一直给她喂招,她们深知这个世界的残酷,所以从来都不会留手,做那些虚伪无用的慈悲。
刀剑无眼,江雨眠在打斗中受了很多伤。
那些伤痕还没有愈合,结着丑陋的血痂。
其中一道剑伤几乎贯穿了她整个脊背,是她和闻人听雪练剑时留下的。
闻人听雪的剑实在是太快了,她一个严厉的老师,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江雨眠的前胸也有一道伤口,她躲开了闻人听雪朝她咽喉挥来的剑,于是这把剑就落在了她的前胸上。
身上的衣衫继续被剥落,她的腿上也是一片又一片的淤青。
除了内功心法之外,江雨眠并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学习和训练,跟着闻人听雪学剑时,她的一招一式一拳一脚都要被不断的纠正,这些淤青见证了她的蜕变,对她而言,这是漂亮的勋章。
看到这些伤痕的瞬间,月扶疏的脸色渐渐变了。
他的手轻抚过那些淤青和伤痕,问她:“疼吗?”
“不疼。”
江雨眠未着寸缕,朝夕相处这么些年,她的身体早已被月扶疏看过无数次,对这个男人而言,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秘密。
因为她是世间唯一的长生不老药,她身体的任何变化都会让月扶疏的焦虑。
江雨眠有个农学生朋友,她培育的植物关系到她的毕业论文,以至于叶片稍微发黄,都能让她心惊胆颤,发出尖锐爆鸣。
长生不老药可比毕业论文重要1000倍,江雨眠心里冷笑不止,垂着眼眸趴在他的膝盖上,漆黑的长发铺在他雪白的衣摆上面,
月扶疏抚摸着江雨眠脊背处那道狰狞的剑伤,身上散发的气息越来越冰冷,江雨眠忍不住泛起一阵颤栗。
她撑着他的膝盖坐了起来,披上了被子,遮住了遍体鳞伤的身躯。
“你怎么找到我的?”
“麻黄,五味子,白术,熟地,苍术,广藿香,青蒿......”他念出了江雨眠医治春眠时开出的药方。”
“眠儿,你若是不想被我找到,就该好好藏起来。”
江雨眠冷漠地说道:“我的时间所剩无几,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躲躲藏藏上,和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如果我找一个地方闭门不出,那样的话,我逃出来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禁锢了自己。”
“在短暂的时间里做了想要做的事,这才是真正的自由,哪怕只有那么一小会儿。”
如瀑的长发铺在肩头,剔透的紫色眼睛里满是嘲弄,江雨眠讥笑着说道:“倒是你,高高在上的广寒医仙,我不在的日子你一定度日如年,忧心如焚,都快急疯了吧?”
月扶疏没有反驳,他抬起手,剥掉了江雨眠身上的被子,又把他的长生不老药抱在怀里,无比爱怜地轻抚着,低声说道:“眠儿还是这样牙尖嘴利,是我把你惯坏了,让你越来越目中无人,无法无天。”
他的内力在江雨眠体内游走了一圈,又发现了大量排异的内力,“又吸别人内力了?”
江雨眠懒懒说道:“遇到了长生殿的风荷鬼王,说要剥下我的脸皮。”
“眠儿,我和你说过,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江雨眠靠在怀里仰头看他,剜了他一眼,“你就不危险了吗,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小太岁的尖酸刻薄还真是让人倍感亲切。”
月扶疏笑了起来。
*
闻人听雪又雕刻了十二只猫咪。
三十二只姿态各异惟妙惟肖的猫咪在石桌上摆成一排,大的有五厘米,小的有一厘米。
每个剑客都是雕刻家,不会雕刻的剑客不是好剑客。
在雕刻到第三十三只小猫的时候,闻人听雪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她握剑的手一顿,缓缓转过头,秀雅无双的青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