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文朵的声音里带着些乞求,堂堂公主如此卑微的样子倒是很少见。 少傅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公主真是越来越不好管了。第一天的她还十分听话,第二天之后便慢慢现出原形了。亏他当初,竟然还觉得孺子可教也。 见少傅不说话,玄文朵便当是默许了,她高兴地做到琴旁,端坐好身子,十分认真地弹起曲子来。 宫内的凉亭传来并不怎么悠扬的琴声,玄铮离的老远听到声音,心下狐疑,谁弹琴弹的这么难听? 他有些生气,这曲子难听的,他都看不进去奏折了,偏偏弹琴的人还意犹未尽,弹了许久都不肯停下来,便带着李有才往凉亭那边走。 见到月毓放任玄文朵胡乱地弹琴,将他训斥了一番后走了。 月毓的脸色有些难看,当公主皇子的先生,就是很容易两边受气,冥王曾和他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陛下看到他的能力,可他没想到公主已经被惯坏了,是这样顽皮的性子。月毓坐在一旁,思索着到底要如何教她。 玄文朵见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以为他是生自己的气了。 她小心翼翼地蹲在他的身旁,双手揪住他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少傅,我错了,害你挨父皇训了,我以后再也不闹了,我好好读书好好练字,你不要不理我,原谅我好不好?” “我教不好你,明日我去请旨,请陛下换人来教公主。”月毓对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实在没法子,他家中的妹妹们,都是他从小教起的,公主已经八九岁了,性子已定,再改,非常的难。 而且,若是自己的妹妹,他必定会严加管教,可这是当朝最受宠的八公主,她一个不高兴,他全家都很有可能遭殃。 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还不如离的远远的。 玄文朵一听这话急了,猛地站起身子,大大的眼眶里当时就蓄满了泪水,她拽住了月毓的袖子:“朵朵只有你这一个少傅,旁人都不行!” 这么多少傅里头,月毓是最帅的一个,也是最像话本子里面描述的仙君的模样。好不容易碰到了梦中的男子,她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月毓看着玄文朵竟是出了神,她的眼睛像星星,那么闪那么亮,脸颊红润,嘴唇娇嫩。 他皱了皱,对于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公主还没及笄,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想到这,不由地越发和她拉开了距离,隔着衣袖推开她拽着她袖子的手,避免和她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八公主,这于理不合。” “今日可是我生辰呢……”玄文朵委屈地说道,本来今日,玄铮是准许她出宫玩耍的,可她为了多和月毓相处,便留在了宫里上课。 “少傅,一会儿和我一起用膳可好?” “公主,这成何体统。” “成……” “好!那就是答应了!” …… 云苡歌带着颜料到了太妃宫中,发现玄冥也在,他今日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衣袍,俊朗非凡。 还有一个让她没想到的人,楼兰公主巴图雅也在,她今日穿着淡蓝色的楼兰衣裙,额上戴着海水玉缀珠发饰,很有异国的风情。 “听说云四小姐近日给太妃补画,我来学习学习,你不介意吧?”巴图雅笑着说道,自从那日宴会上见识了云苡歌的才华后,她是真的从心底里佩服。 楼兰的名师她都已经拜访过了,能学的都学了,她从小就十分喜欢北楚的诗词和字画,如今能留在宫里,自然要抓紧机会提升自己。 “图雅公主哪里的话,你来了,我就多一个帮手。”云苡歌觉得巴图雅一点都娇柔做作,有什么说什么,而且十分上进,她也很是欣赏。 云苡歌将她之前在街上买的颜料拿出来,准备开始补画,这时玄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想起来,前些天买了些东西,或许你能用的上。” 几人齐齐看向他,他开口叫来了湛岳:“湛岳,去把东西拿过来。” 很快,湛岳拿过来一个檀香木的盒子。 玄冥看着云苡歌说道:“听说你在给母妃补画,那天碰巧路过香铺和画铺,顺手买了些石表、石绿、朱砂、赭石等,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掌柜的还送了些安息香、龙挂香、芙蓉香、暖阁香、万春香等,本王也用不上,你拿回去用用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别客气。” 玄冥说着,将檀香木的盒子放在了她的手边。 顺仁太妃狐疑地看着玄冥,他在这儿坐了好一会儿了,都不见他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偏偏等着云苡歌到了,才把颜料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