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只有关父的闷咳声。 程延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点儿关心的意思也没有。 “程延,你要知道,苏晨现在还不懂事,你们就这么自私,要毁了他的前途?”半晌没人说话,陈将军板着脸问。 又来了,陈将军靠道德绑架这一招捆了程延十年,这法子他真是乐此不疲。 苏半夏扭头问他,“陈将军,什么叫前途啊?跟您一样当将成帅,还是像关老爷子您一样在政坛风生水起啊?” 陈将军胡子一颤,“无论哪条道路,都比在昌新港那个小地方窝着好!” 苏半夏轻笑,“昌新港,小地方,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千变万化,昌新港将来也未必不会变成一个国际之都,您又何必如此笃定呢?” 陈将军掷地有声:“我不能让我外孙去赌他的前途!” 苏半夏咬着下嘴唇,看向程延,程延接过她的话,“就算是赌,牌桌上坐的也不是您,除非您强行将苏晨带走,我们没有办法,但是只要您稍微在乎苏晨一点,就请您尊重他一些。” “尊重?怎么尊重?程延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出来当兵?不就是因为家里穷吗?那时候你能有对部队的向往?树立了远大理想?那都是因为你后来受了教育开了眼界才悟出来的,留你在你们枣姚县那个地方,你会有理想吗?会知道世界有多大吗?你就是有再好的天赋也会埋没!” 或许是察觉自己说话有些过分,陈将军的态度缓和了很多,“程延啊,我去查过,昌新港最好的学校的老师,也仅仅是省师范毕业的,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出色的学生获奖了,这何尝不是老师的能力不足?京城再怎么样,老师是最好的,难道,你们真的要为了自己胸中的一口气,舍弃苏晨的前途吗?要是苏晨像路边上随便一个孩子一样每天只知道玩耍,我也不提这个,可他有理想有天赋,你们忍心埋没吗?” 真是一针见血啊! 苏半夏一下子泄了气。 程延还想说些什么,苏半夏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陈将军露出了满意的微笑。M.. 关老爷子也平复好了自己的呼吸,漱了漱口。 “小苏啊,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这是我们关家欠苏晨的,也是早就该感谢你的。” 陈将军也说道:“是,你可以尽管提,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我们一定给你办成。” 苏半夏垂着头,低声说:“什么都行?” 关老爷子有些激动,“只要是不危害国家的,什么都行。” “好啊,我的条件就一个,十年内不准让关欣一家人出现在苏晨面前。” “你说什么!让你提要求不是让你信口胡说!欣欣是我女儿,也是睿睿的姑姑,你不让我女儿跟我孙子见面,你……你是何居心!”最先跳出来的是关洋他妈。 苏半夏仰头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哎呀,我突然想加条件了,我还要求苏晨每年要回家见我一次,一次至少半个月,还有,苏晨的户口三年内不能迁走。” “你——你欺人太甚!”关母伸着的手指颤抖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图谋什么?你要钱还是要地位你说啊,你把持着我孙子干什么!” “关伯母——”程延沉声抬眼,“这是我们夫妻的条件,我们没有要钱没有要物,答不答应,选择权在你们那里,你们可以不答应。” “谁知道你们三年后又拿着户口的事又要挟我们什么?” 苏半夏露出一个坏人的微笑,“是啊,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三年后我还有大事儿要找你们办呢,所以你们现在可要好好考虑。” “你……”关母脸色铁青,马上就要被气晕过去了,“你说两句啊!” “够了!”关老爷子用拐杖捶地,“早就让你管管关欣,你一直惯着她,现在又怪谁!” 关母一脸难以置信,“关欣可是我们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你现在说我惯坏她了?她哪里又惹你的眼了?” 关老爷子定定看过去,“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是吗?” 关母被关父眼里的狠厉吓了一跳,“欣、欣欣可是咱们闺女,你真,真让她十年不进家吗?” 关父叹了口气,陈将军倒是开心得很,“你们家有娇娇女儿要惯着,我们家没有啊,我们家房子也大得很,完全可以住到我那里去嘛。” 苏半夏干咳一声,“陈将军,我刚才的条件,是基于关洋和苏晨住在一起的条件之下的,如果住到你们家就不是这样了。” 陈将军挑眉,“你什么意思?住我那里有什么条件,我都能满足啊!” 苏半夏老实道:“不会有住你家这个选项,如果是住在你家,我根本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