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苏半夏晚上回了趟家,前一天就没回家,也没跟程欢和苏晨交代一声,她不太放心。 “欢欢,晨晨——”苏半夏在院子里停自行车,没进屋先喊人。 “姐你回来啦?” “嫂子!” 程欢上前接过苏半夏手上的东西。 “干嘛呢?” “写作业。” 苏半夏进屋看见堂屋的写字台上摊着两本作业本,苏半夏凑上前看了看。 “程大丫,你这个字怎么还是这么难看啊?”苏半夏被程欢歪七扭八的字体难看得脑子疼。 程欢跳脚,“不许叫我程大丫——还我作业本!” 苏半夏举高作业本,“白毛浮绿水……哇塞,这个‘浮’字这么难写吗?都要扭到一块儿去了!” 苏晨在一边儿幸灾乐祸,“我就说你得多写多练吧!” 程欢瞪了他一眼,苏晨摇头晃脑地得意洋洋。 “好了好了,给你。”苏半夏耐不住程欢的拉拽,求饶般把作业本还给了她。 “今天谁最后一个出的门?没有锁门哦。”苏半夏整理着自己的针灸包,一点点消毒,这还是她先前找了黑市的人弄到的,就这么一副,可珍贵了。 程欢狐疑地看看苏晨,苏晨撇撇嘴,“别看我,我先出的门。” “可是我锁门了呀!”程欢如是说。 苏半夏手一顿,“你锁门了?” “锁了。” 程欢非常笃定,她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没锁门也不是什么弥天大错。 可是苏半夏上午回来的时候就检查过了,并没有丢东西。 “那咋回事儿呢?”几个月前的回忆又一次回荡在苏半夏的脑海中。 王铁柱的话,程延的话,不停盘旋。 仿佛不远处就有个人,盘算着吃掉她。 苏晨看出了苏半夏情绪的变化,上前握住了苏半夏有些颤抖的手。 “不会的姐。”苏晨安慰着。 程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能惴惴不安地看着。 她从来没见过她二嫂这个样子,她二嫂一直是自信的,桀骜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哪怕是她爹,她从小怕到大的程三平,在苏半夏的手里也是小菜一碟。 好像什么事情都稳操胜券的苏半夏,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起来,连带着程欢也参与到这紧张的情绪中。 突然苏晨想到什么,扭头看向程欢。 “你今天没带钥匙。” 程欢懵懵地“啊”了一声。 “今天回来是我开的门,你没带钥匙。”苏晨又重复了一遍。 程欢摸了摸衣兜,“是,我……我换衣服了,在昨天的衣服里。” “那说不定是隔壁程阿姨来了呢?你先别着急。”苏晨此时稳重得像个大人。 苏半夏看着一脸紧张还不停宽慰自己的苏晨,渐渐找回了理智,将自己从先前恐惧彷徨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不会,不可能是她。”程妈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平时不经过苏半夏同意连门都不会进,怎么可能私自拿了程欢衣服兜儿里的钥匙自己进来呢? “不想这个了,先去吃饭吧。” 隔壁冒起了炊烟,也是开饭的信号。 “大丫,不是……欢欢,吃饭了。”墙根那边儿程妈低低的声音响起。 “走吧。” 苏晨拉着苏半夏的手往隔壁去。 秋收没有夏收那么着急那么繁忙,夏收要抢就那么几天时间,秋收就可以缓缓。 饭桌上已经开始吃饭了,只有程妈还在饭桌上殷切地等着。 不知怎的,苏半夏觉得今天王彩琴很不对劲。 平时苏半夏吃饭迟到,她早就难听话满天飞了,何况昨天苏半夏还夜不归宿,她竟然都没半句废话,只端着碗闷头吃饭。 程欢回了一趟自己先前住的屋子,昨天脱下来的衣裳还在木头架子上放着,她上前掏了掏,金属钥匙带着红绳子还在裤兜儿里塞着。 没人动过。 程欢又拿着钥匙往窗户边仔细瞧了瞧,然后把钥匙放进衣服口袋。 “妈,今天我放这个屋子里的衣服你没动吧?”程欢问道,但眼睛却盯着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王彩琴和她大哥程瑞。 果然,王彩琴在程欢问出口的一瞬间往嘴里送饭的手顿了一下,身体也僵硬了一瞬。 搁往日,王彩琴早就语言攻击了,“你不是住隔壁去了吗?怎么衣服还往这边放啊”这种话晚一秒她就不叫王彩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