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佳佳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那些跟她这个年龄的大龄剩女,在坚持了多年后依然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婚姻,委屈地向命运低下曾高傲的头颅的时候,也如她此刻这般的难受—— 心脏像是有无数只的蚂蚁在啃噬着,疼痛渗透五脏六腑,可是却还能够笑出来,笑得那么的灿烂。 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虚伪,面目可憎。 可是,现实不就是这样吗?逼着我们长成了自己不喜欢的模样,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周围的人喜笑颜开,唯独她,心在滴血。 头很疼,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样。 她很难受,难受得要死。 她看身边的母亲,她正跟宁亮的大姐聊得热火朝天。 再看另一侧的父亲,他跟宁亮的父亲正推杯换盏。 他们是那样的开心,为她终于要嫁出去了。 董乐今天去上课了,早晨临走前跟她说:“姐,你确定,你真的就要这样放任自己堕落下去了吗?” 说堕落,有些严重,可是她却清楚,这比堕落要让她痛苦多了。 可是,痛苦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笑着面对? 她三十一岁了,真的耗不起了。 尽管,她到此时还在期待着刘成电话的打来,哪怕是问一句她在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取消订婚,可惜没有。 订婚进行的很顺利,中午吃过饭后,宁亮开车送董佳佳一家人回家,然后他便赶回B城上班。 两天后,董佳佳的脚好了一些,也回了云城。 每天依旧早起,赶地铁,上班,下班,日子似乎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可似乎跟以前大不一样。 宁亮的电话每天都会打过来,尽管董佳佳很不习惯,很不适应,可她每次还是故作轻松语调地跟宁亮聊天,直到,他挂了电话。 每天的日子都忙忙碌碌的,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临近春节。 董佳佳接了个私活,春节不打算回家了,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 她害怕回到镇上面对七大姑八大姨,害怕面对那个已经成为她未婚夫的男人。 可她没有料到,宁亮居然在年三十的晚上,提前没有跟她说,来到了云城。 接到宁亮电话的时候,她刚从绘画班下课,去地铁站赶地铁。 “你……真的来云城了?”董佳佳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那边宁亮沉默了片刻,声音较之前听起来没那么开心了,“佳佳,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董佳佳抿了下嘴唇,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对,都已经订婚了,却还没有调整好心态。 这一个月里,她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甚至还敷衍。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过分,她要尽快的调整好状态,可是,这不像工作,她总是控制不了自己。 人呀,越长大,变得越虚伪,越面目可憎。 “没有,只是有些意外,你现在在哪儿?要不要我过去接你?” 她撒了谎,却还说得轻松自在,不像以前,撒个谎都脸红心跳,说话结巴,她自嘲地勾起嘴唇,看着夜色下的云城。 她来这座城市已经超过十年了,却始终都像个没有根的浮萍,飘飘荡荡。 如今有个人,想要给她一个家,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是谁说,女人呀,要嫁就要嫁一个对自己好的,自己不爱的,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那个人对你的好而不必内疚,没有期望,也就不会失望。 “不用你来接,你跟我说你的地址,我去找你,我开车方便。” “你开车过来的?”董佳佳很惊讶,从B城到这里,上千公里,他居然开车过来的?那要开多久? 她虽然有驾照,但是自从拿到驾照后就再也没有摸过车子,所以对于上千公里的路程一路开车过来需要多久,她没有概念,但也知道,一定需要很久,而且很辛苦一路开过来。 “嗯,开车过来的,这个时间汽车票火车票机票都是一票难求,所以只能开车过来。” 顿了下,宁亮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董佳佳却也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失落和淡淡的抱怨,“我想见你嘛,所以只能开车过来。” 她春节不回家这事,老早都计划好的,但之前一直都没跟家里说,也没跟宁亮说,直到昨天她妈打电话问她是几点的车票,她才说她今年春节不回家,电话里,她妈气得半天都没说话,最后挂了她的电话,后来她爸和小乐都打来电话数落她,一直数落到半夜。 宁亮是今天早上给她打电话,问她是不是春节不回家,她跟他说是,工作忙,回不了,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却没想到,他居然开车过来了。 她如果没有记错,她是早晨七点接到的宁亮的电话,现在是晚上七点,十二个小时。 她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但有一点却很清楚,感动。 这么多年,除了小乐,从来还没有一个男人为了想见她一面,不惜从上千公里外的地方驱车赶过来。 不感动,她就是个石头人了。 眼泪湿了眼眶,被冷风吹过,刺痛刺痛得,可是心里,却异常的温暖。 也许,这个男人真的是她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