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十点,我等你?”云开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遍刚刚听到的话,是的她没有听错,是个女人的声音,说的是晚上,十点,她等他。 这个声音她认得,虽然有些人没见过几次面,没有过几次接触,甚至都不能称之为认识。 认识,能够确定某一人或事物是这个人或事物而不是别的。 她能确定吗?好像不能。 可是有些时候就是很奇怪,这个声音在她失明的时候听过一次便能够在第二次清晰的辨认,所以就是说人跟人的缘分很奇妙,有些缘分是弥足珍贵的,而有些,却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苏言溪,显然就是来给她添堵的。 出租车内又短暂的沉默,就连开车的出租车司机也都察觉到了空气中流动着的异样,她悄悄地从内视镜里朝后瞟了一眼,正对上云开那双眨呀眨的眼睛,顿时像是被当场抓住的小偷,红了一张脸,连忙收回视线,专心的开车。 云开没有让这样的尴尬持续很长,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她低头弯下腰去寻找自己的手机,刚才那一抽筋也不知道把手机扔到了哪里。 “萧寒,你帮我找找手机。” “呃?哦!”萧寒脸上的惊慌根本就掩饰不住,手忙脚乱,手机在哪儿? 他低头去找,其实是为了掩饰心慌。 云开却坐起了身,静静地看着他。 他在嘟囔,“在哪儿呢?跑哪儿去了?”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出租车司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清了下嗓子开口,“先生,手机不是在你手里吗?” 萧寒一愣,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右手一个手机是自己的,左手一个手机是云开的,他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燃烧起来,就像是用一盆辣椒水洗了脸一样,他还在弯着腰,这会儿腰像是被塑了一层胶,动弹不得。 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这样的事情听过不少也见过不少,男人嘛,有几个不是那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尤其是像这种本就相貌堂堂气度不凡的男人,就算是家里娶个仙女,也一样。 出租车已经停在了超市的门口,司机很体贴地没有提醒两人下车。 云开扭头看了眼超市,声音倒是听不出有什么异样,脸上也云淡风轻,“还不下车?到了。”她像个没事人一样,从钱包里掏出钱,递给出租车司机,找了零钱后,她推开车门下去。 萧寒这才缓缓坐直身,额头上已然全是汗水。 “露馅了吧?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看云开已经下去,出租车司机这才冷冷地开口,放佛刚在只是为了照顾云开的情绪和面子,虽然他们素昧平生,“赶紧下车,别妨碍我做生意!” 萧寒狼狈不堪地从车里下去,云开已经快要走到超市门口了,他站在路边,跟上去也不是,走也不是,脑袋里像是煮开的水,全沸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手紧紧地抓着,指关节被攥得发白,放佛都要断裂。 左手里的手机有短信的声音响起,他愣了一下,看了看云开,她已经到超市门口了,他想叫住她,嘴动了动却没有能够成功地发出声音。 他打算将云开的手机装进裤兜里,然后给苏言溪打个电话,却无意间眼睛扫过了云开手机的屏幕,发信人是一个没有存名字的一串号码,而这个号码却是属于苏言溪的。 不安似潮水从脚底漫到头顶,他想呼救却叫不出声,只能任由绝望将他一点点吞噬。 云开的手机又密码锁,但是萧寒却轻而易举地解开了,因为密码是他的生日。 他看到苏言溪给她发的那条信息:云开,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是个愚蠢到极点的女人,真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你还会跟寒在一起吗?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尽快到来。 在这条信息之前的几条信息,他也看了,心一点点凉下去。 她肯定不会原谅他了,即便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视线里再也看不到云开了,她应该是进超市了,又或者是转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总之他看不到她了。 “云云!”声音终于从喉咙里发出来,他握着手机发了疯一般朝超市门口奔去。 慌不择路,撞了人,有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他顾不上道歉。 被撞的人是个发了福的中年女人,高高大大的,身边跟着同样发了福的中年男人,女人扯着嗓子大喊,男人骂骂咧咧地追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朝后用力一扯,“你给我站住!” 他没有任何的防备,朝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我说你这个人走路没长眼睛是不是?赔钱!”中年女人也追了过来,伸出肥胖的手。 萧寒狼狈不堪地从地上跳起来,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 超市门口人多人杂,很快周围就围过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萧寒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有些无措,“怎么了?” “怎么了?”中年女人的嗓门很大,声音很尖,扯着嗓子像个喇叭,“我五百多买的水杯你给我碰掉地上碎了,还把我的手给割破了,瞧这口子多深,弄不好还割了动脉血管,还会留疤,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