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疑惑地看了眼萧腾,然后拿起桌上的牛皮纸袋,拿到手里的时候她垫量了一下,应该是什么本本,比如结婚证,离婚证,再或者是户口本,因为明显不是一个本本。 她将牛皮纸袋的绕线解开,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茶几上,这时候她终于看清楚是什么。 户口本,身份证,房产证,还有白色、黑色、黄色的一堆卡,至于几张,云开还真没有查。 她拿起户口本看了一眼,户主只有萧腾一个人,身份证也是他的,说实话,这上面的照片跟萧寒的还真像,若不是户主的名字写着的是“萧腾”而不是“萧寒”,她真的会觉得这些证件都是萧寒。 “什么意思?”她问萧腾。 “还不明显?”萧腾靠在沙发上幽幽地抽着烟,吐了一口,一圈圈的烟雾慢慢腾升,在他的头顶上方盘旋,似乎不忍离去。 “脑子笨,不明白。” 云开站起身去给自己接了杯热水,想了想也给萧腾接了一杯,怎么说上门的都是客人,她不是失了礼节,不然人家会说她不懂礼是父母没教好。 “谢谢。”萧腾接过水杯,看了一眼却并未喝,只是把玩在手里,轻轻地转动,“明天跟我去登记。” 云开正喝了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烫了一下,匆忙咽下,从嘴巴到喉咙到肠道都是火辣辣的,像喝了口高浓度的酒。 脸涨得有些红,大概是被烫的。 放下手里的杯子,云开怕自己一会儿一不小心手一抖将杯子里的水弄洒了烫伤自己,如今她一个人,她如果都不对自己好,还指望谁对自己好? 她暗暗吐了口气,目光平静地看着萧腾,“登记什么?”她故作不解,其实不是不解,而是为什么? 他们见面不超过五次,登记?简直就是个笑话! 萧腾故作深沉,“十年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云开毫不迟疑地摇头,“不记得,我们非亲非故的,见了一面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可能记得。” 这个理由很正当,但是云开自己心里很清楚,她记得。 当年萧寒突然消失,她接着又出事,那段日子除了父母的陪伴,给她最多安慰的就是曾经跟萧寒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的记性很好,但仅限于对萧寒。 她也是后来才发现,跟萧寒在一起的那四年,她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画面。 当年大门外她碰到萧腾误以为是萧寒,所以她记得萧腾说过的话。 除了那天她跟萧寒说的那句外,还有一句:云开,十年后等你长大了,不许嫁给别人,我娶你,你要等我。 那天晚上的“萧寒”,她以为的萧寒,喝了些酒,但酒精味并不大,说完后他让她先回去,她本来是想跟他一起回家的,可他说他还有事,她就自己回家了,回到家却见他已经到家了,她没有提起在大门口他说的话,因为那时候她的一颗少女心正胡乱地飞跳着。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萧寒,确切说是易尘,白天上课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讲课,她却在下面想他,晚上躺床睡觉还想,做梦都是他。 少女的心思总是掩盖不住,妈妈曾跟她聊过,关于感情的事。 爸爸和妈妈并不是个古板的人,爸爸跟妈妈是一见钟情,那时候爸爸十七岁,妈妈小他两岁,两人从那时候就开始暗度陈仓了,背着双方的父母谈起了恋爱,一谈就是一辈子。 妈妈跟她说,小开,人跟人相遇是缘分,能够一眼认定对方,能够牵着彼此的手一辈子更是上天的恩赐,你跟易尘最后能否走到一起妈妈不好给你意见,但是你要记住,什么年龄做什么事情,以什么为重心,你心里要有数。 她跟妈妈保证在考上大学之前她不会谈恋爱,她会以学习为重,但是她会在心里偷偷喜欢易尘,因为易尘跟她说过,等她长大了,他娶她。 只是,世事难料,任何诺言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易尘的突然失踪,她的变故,再到后来她遇到郑君杰。 本就不是诺言,所以又怎可以当真? 萧腾指间的烟快要燃尽,烟雾丝丝缕缕地飘起来,将他的样子模糊,他凝视着她,一字一句,“你不该忘记,。” 云开抿了抿嘴唇没说话,记住不该记住的,是她的错,她跟这个男人本来就没有任何的交集。 萧腾突然灭了手中的烟,将桌上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拿起来,其他的重新装进信封里却留在了桌上,站起身后说:“明天上午八点,会有人过来接你,带好你的证件,去民政局,明天是民政局年前最后一天上班,我不想拖到年后才领证。” “你当婚姻是儿戏吗?”云开看着他,气势有些咄咄逼人。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是你自己当儿戏,我一直守着当年的承诺,是你违背了。” “是你自己的承诺,与我无关!”云开有些恼怒,霍地站起身。 萧腾将户口本和身份证揣进裤兜里,朝她走过来,不知为何,云开突然有些害怕,她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用力一收,她的额头一下子撞在他的胸口,撞得她眼睛直冒金星,也不知道他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