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的黑大衣,各个凶神恶煞,要嘛是黄毛要嘛就是杀马特,年纪就没超过三十岁的。 这帮人分成三拨,分别杵在鉴定中心大门和北门。剩下一拨就站在停工的故博鉴定中心对面,冷冷观望。 门口的警站执勤今天大门上锁,东门外的执勤车也早已开走。 潘家园的保安们如临大敌却又不管靠近,远远的抄着各种装备家伙什,隔着老远都能嗅到他们快要吓尿的臭味。 轮值鉴定中心的四个保安早就吓得双股打颤,要不是靠着墙,怕是早就吓瘫。 没几分钟,十多个杀马特青年便自簇拥着一个人径直走到我跟前。 那个人开口就第一句就冲着我叫:“童老板。您把我的银锭弄坏了,不能只赔两百就算了吧。” 这个人是潘家园摆摊的摊主徐马斌。 打砸事件发生那天,我在徐马斌摊主上捡了几个假银锭当做武器爆捶凶徒,完事之后把假银锭还给徐马斌,也给了对方二百块钱算是压惊费。 当时徐马斌对我千恩万谢,但在时隔多天之后,徐马斌却是奇迹般的找上门来。跟我翻老账讨要说法。 徐马斌身后,十多个黄毛杀马特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盯着我,似乎只要我一句话不对,立马就要开打。 楼上坐的那波是暗的要打压我,楼下站的这波明的不仅要弄我,还大有砸店的企图。 明里暗里,都要把我往死里整了! 能不能挺过今天,就看我的命,够不够硬了! “徐老板你要什么说法?” 对于徐马斌的意外翻旧账我有些意外,但我非常冷静和对方交涉。 徐马斌同样知道自己被人当枪使,眼神有些闪躲硬着头皮说:“我的银锭是真的。被你砸坏了。” “你,你要照……照市价赔,赔,赔我……” 还没等我回应,徐马斌身后那十多个黄毛便自凶暴开口威胁我。 “姓童的。赔钱。” “马上赔钱。不赔钱就把你的店砸了。” “赶紧的!” 预料之外的插曲并没有让我乱了方寸。没有搭理那群杀马特,而是对着徐马斌说:“你要我赔你多少钱?” “我的银锭,是,是清……清,明朝。明朝的。” “到底是清朝的还是明朝的?” “都有。都有。” 我让徐马斌把那几块银锭拿出来,心头咯噔了一下。 眼前的这些个银锭并不是当天我砸人用的那批。 很明显,有人把银锭换了。 砸人的那几个银锭掺杂了大量的黄铜,表面上喷了一层银漆。 而更换的这批银锭则是真正的纯银。 纯银做的老银锭,但是靠成分检测肯定行不通。 “谁说你的银锭是真的?” “我说的。” 一个身穿华服的老人漫步而出。 那人,赫然是老卑鄙的徒弟,木青青的师叔。 我的生死大仇人,陈焕! 对了嘛! 这就对了嘛! 痛打我这只落水狗,怎么少得了老卑鄙一窝黄鼠狼? 加上陈焕,这场大戏才圆满嘛! “陈焕陈大师。文博总部不是勒令你退出古玩行终生不得再从事相关行业吗?今天是你的复出的日子?” 陈焕抱着双手漠然说:“我可不敢违背文博总部的命令,不过,徐马斌是我侄子。我给我侄子看东西,不违反文博总部禁令。” “倒是你,姓童的,今儿,你摊上大事了。” 不和陈焕嘴炮,挨着挨着指着银锭质问对方过后轻声说:“银锭真假你和我说了都不算。我这里有热释光,取样查验。如果是真的,我照拍卖行最高价赔你。” “如果不是,你污蔑我,我要告你。” 徐马斌听了我的话有些惧怕,下意识往后望。 这当口,陈焕指着我厉声叫:“谁他妈知道你机器是不是作假。我侄子的银锭明明就是明朝宣德的。市场价最少也得一百五十万。两锭都被你砸坏了,给老子赔三百万来。” 此话一出,其余黄毛杀马特们纷纷大叫赔钱,不赔钱就砸店。 神州银锭出土的历史最远可以追溯到汉景帝二年。那是一级国宝。 07年下半年,嘉德秋拍,明朝永乐皇家银作局一块五十两的银锭拍卖成交价为一百五十八万。 如果这两锭银锭是真的,陈焕要我三百万,还算是手下留情。 我明知道对方是胡搅蛮缠的隔山打牛,遇见这种不讲理的混子,除了开打别无他法。 今天这一关,不打,过不了! 那就打! 也就在我决定要打的当口,冷不丁一个声音自陈焕身后传来:“哟呵。宣德银锭?!真是稀奇啊。在哪儿我瞅瞅。” 说话间,一个戴着老式护耳毡绒帽的瘦瘦男人猫着腰过来低头一瞅。 只是瞅了那么一眼,那胡子拉渣的瘦男人就回头瞪着我:“不是吧。小师……老弟,这个你都认不出来?” 胡子拉渣的瘦男人看穿着打扮就是个清洁工,双手食指拇指又黄又黑,牙齿上更是糊了不知道茶垢烟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