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空泛的三角眼里透出几许的质疑:“不是曹老头教的?” 我木然回应:“他教不了我。也没人能教得了我。” 五爷将信将疑,黑白混杂冷寂的眼瞳里有些震动。 “你认不认识,塔锋?” 我眨眼颔首:“我同学。” 五爷那没有鼻子的脸冷冷的看着我:“他是我外孙。现在,他在哪?” 我有些意外。 塔锋虽然是我同学,但他只在少年班待了十五年就被第一批次抽调毕业。 他的去向就连阿曈都不得而知。 我如实告诉五爷,做了补充:“塔锋动手能力超强。主攻机械。他十六岁那年就做了外骨装甲。” “小锋锋,已经十年没回家了。” 五爷嘴里轻轻冒出这句话,浑浊荒芜的眼睛里透出我从未见过的牵挂,满是肉瘤的脸,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五爷。我小舅子的话,你都听见了?” 五爷坐在那破烂得不像话的椅子上,将两块煤球扔进暖炉,手中铁棍轻轻搅动,嘴里飙出夜枭的低鸣:“好查。也不好查。” 我明白五爷的意思。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看似地狱看门人的老头,他不仅有能让老卑鄙炸毛的本事,更拥有令朱天赐汗颜的医术。 就连我曾经都被他布置的迷魂阵搞得头大。 这个人,和海爷,绝对都是方州扫地僧级别的存在。 而且,这个人的命,还很硬。 “麻烦五爷照看我小舅子几天。” “我去办点事。” 特制的合金门悄无声息关闭的时候,那条钢缝却是哐当拉开。 钢缝中,五爷第一次露出那肉瘤暴凸的嘴:“查出来,不好抓。” “都是祸害。都杀了吧。” 取出陈奕鹏给我的卡,给陈曈打了电话。随后直奔潘家园鉴定中心。 对着刚刚就位的小桉熠和小怪物布置完作业,扭身出门去了机场,直飞海岛省鹿城。 下午两点,我抵达鹿城覃月湾。 这是新开发的一座度假胜地,背后就是几十栋的摩天大楼和大大小小的度假村。 我并没有直接进景区,而是去了距离景区三公里的公共海滩。 冬天的鹿城是候鸟过冬的胜地,下午两点正是最热的时候,垃圾满地的沙滩上,歪斜的椰子树下,三三两两的游客躺着坐着享受着悠闲的时光。 还穿着长长羽绒服套着厚厚围巾的我与这里完全格格不入。 无视众多人异样眼光,踩着软绵绵的砂砾,一路往前。 没走多远,我就忍不住撤下围巾,深深长长吐出一口气。 脚下的砂砾让我脚步踉跄,身上各个关节传来隐隐的胀痛,让我皱紧了眉头。 全身上下曾经愈合的断骨处,一波波的热量冒出。 一股股如电疗针般的电流不停刺激断骨,像是蚂蚁在啃噬,那阵阵酥麻,让我大汗淋漓,舒服得我几乎呻吟出声。 很快,汗水就打湿我的内衣。 刺目炽热的太阳烘烤下,很快,我额头太阳穴的血管便自鼓了起来。 一波波的热量以我能清楚感受到的速度增强变大,蔓延全身。像是汹涌的潮水那般不知疲倦的冲刷我的五脏六腑。 一种陌生的久违的力量自我体内传来,跟着又是一阵疲惫席卷全身。 那疲惫中有带着几许的轻松。 我心头诧异又激动。 好像,我的身体有恢复的迹象。 果不其然,最适合我的地方,还是南方。 气温越高,对我的身体越有益。 新的发现让我有些小兴奋,又不敢耽搁再往前走了几百米一屁股坐了下去。 重重抹去脸上汗水,我深深呼吸,感受着肺部传来的欢愉叫唤,感受着昏昏欲睡的下垂脑袋,我忍不住靠着椰子树,昏昏欲睡。 这是大脑发出的睡觉指令。 睡觉是最好的调养方式。 睡得越久,身体恢复越快。 迷迷糊糊间,忽然,一个尖而细的稚嫩萝莉声传来:“嘿。锅爹。帅哥。靓仔。” 我微微睁眼,手遮着眼睛,看向对方。 对面站着的是个精瘦如柴的本地黎族女孩,不过一米二的身高,身体黝黑,皮肤粗糙。 小萝莉的脸也非常黑,五官也相当有特点。 小眼睛,高鼻子,招风耳,眉毛短短,头发黄黄。脑袋后竖着两个小马尾,特别的翘。 “有事?” 四肢发软几乎没有半点气力的我懒洋洋询问小萝莉。 “潜水不?只要三百。专人陪护。” 小萝莉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摸出个塑封的宣传单:“那边有古沉船。捞着古董免费带走。昨天有两个东北人就捞了两个青花盘子,上来就卖了好几千。” “他们还给了我二十奖励。” “你也去撒。那地方就我和我阿姐知道。我阿姐可漂亮了。身材可好了。潜水技术整个鹿城都没几个比得了。” “阿姐做的海鲜可好吃了。” 鹿城是旅游景区,无论大人小孩都会做生意。 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