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大门,即便有太阳照着,在我眼里,也几不可见。 整个丙七仓库就像是迷宫,即便我有飞星尺带路,也被这迷宫绕得七晕八素。 偶尔稍微有一丝丝的分神,探龙针针端即刻疯狂甩尾。 遇到这种情况,我只有停下脚步,凝神静气让飞星尺恢复正常才继续向前。 伸手不见五指的幽闭空间,我仿佛游走在地狱,窄窄通道两旁,堆积如山的包箱如同一头头张牙舞爪的巨兽,居高临下冷冷俯视我。 手中的强光手电就在这黑狱中,就像是渺如尘埃的一只萤火虫。 费了半天工夫,终于走到尽头。 看探龙针针端摆动弧度,我知道。 成了! 心头一松,疾步过去,却是在下一秒定住。 在我眼前,赫然是一排钢屋! 每间钢屋屋门大小不等,门上同样有复杂潦草的标注。 锁住钢屋的,是拇指粗的特制钢锁。 看到这里,我又知道。 我又被那个三角眼守库人坑了! 撬棍断线钳搞了好久,直到力气耗尽也只在特制钢锁上留下几道无伤大雅的口子。 坐在原地,汗水如雨。 漆黑的世界中,我的心跳和粗喘声被无限放大,这一刻,仿佛整个天地就只剩我一个人。 闷了好久,我重重扔掉撬棍,掉头就走。 先去三角眼那里交还了钥匙,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废话,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回宿舍。 白天的燕都城很美,到了晚上就降温。 十二点多,突然接到电话,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粤西表妹。 壮族小表妹深夜打电话过来,就一件事。 她听见有人砸门。还听见有人说就是这家店。 不用说,这是潘家园那长驴脸管理在搞鬼! 正在就当口,电话那头砸门的声音又清晰传入我耳朵。 我即刻起身穿好衣服下楼,在大空地上摸索半天,捡了无数狗屎猫屎混在一起兑上水,蹬车直奔潘家园。 一路过去,两三度的刺骨寒风见着缝的往我身体里钻。 迎面寒风凛冽,吹得脑袋生疼。 赶到潘家园的时候,正遇着潘家园鬼市开市。 租的门脸距离北门空地不远,灯光虽弱,但那长驴脸却再没出现。 等看到门脸时候,我心头顿时火起。 南边门脸窗户玻璃碎了好几块,北边卷帘门也凹了一块下去,门口还有块断裂的地砖。 壮族小表妹抖抖索索给我开了门,一下子就扑在我怀里,放声大哭:“老板……他们喝醉了酒,一直敲门……” “我问他们是谁,他们就说他们是鬼。还说要让我试试鬼压床。” 我低头一瞥,小表妹大片雪白落在眼里。 我即刻闭上眼睛,带着小表妹上楼。 有了我的陪伴,小表妹情绪很快稳定下来,对我说了另外一件事。 这帮人昨天前天也来过。 还冲着门口撒尿! 我听了没吱声,心头却有一团火在烧。 没一会,小表妹卷缩成一团睡了过去,我摸黑下楼混进鬼市。 进入十月之后,燕都转冷,潘家园鬼市也从一周两次改成一周一次。 凌晨两点,天气正冷,却抵挡不住捡漏人的热情。 无处不在的包袱斋更是不惜霜冻苦寒,只为了明天的饭钱。 在鬼市上溜达了两圈,没见着长驴脸。 不慌不忙摸到了市场管理办公室,还是没找着人。 思索不过三秒,我干脆就猫在走廊尽头,死守! 和我判断的没错,不过十多分钟,长驴脸就露了面。 只见着喝得头昏脑涨的长驴脸叼着烟摇摇摆摆从转角处出来,身后跟着的四个保安押着个瘦小摊贩紧随其后。 一路走,几个保安不断对那瘦小摊贩拳打脚踢,骂着死逼盗墓贼,这回看你往哪儿跑,等着进去蹲大牢吃枪子之类的话。 看那摊贩的样子,不用说又被长驴脸逮着遭了殃。 刚刚进了办公室,瘦小摊贩就被两个保安拿着甩棍威胁蹲在墙角抱头面壁。 长驴脸大马金刀坐在转椅上,将摊贩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装模作样仔细踅摸。 接下来发生的事和上次壮族小表妹被收拾的套路一模一样。 装作大专家的长驴脸先是说摊贩的东西是文物,属于禁止交易,逮着就要没收。 更要罚款。 那瘦小摊贩已是花甲往上的年纪,一脸的老实巴交。穿着更是苦力人的黄立领解放鞋,一条裤子也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青色棉裤。 听到罚款二字,瘦小摊贩吓得浑身直哆嗦,赶紧将身上的钱掏出献上,哭着喊着叫饶命。 长驴脸最是喜欢遇见这种摊贩,不但有钱收,成就逼格感更是拉满。 美滋滋收了好几百块钱,长驴脸暗地里乐得不行,手里却是猛拍桌子,厉声爆吼,命令摊贩将剩下的钱全部交出来。 长驴脸这招完全就是使诈,目的无非就是想多捞点油水。 哪知道瘦小摊贩听到这话,整个人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