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音摇了摇头,水眸起涟漪,片刻后忽地软唇一黠笑,朝花念眨了眨眼,“给我梳妆更衣,咱们去望月楼,让路三哥把潘氏身边那丫鬟也送到那去。”
“望月楼?那不北市茶楼吗?小殿下怎么突然要去望月楼,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让路三哥带人跟上?”花念有些担心地问道。
茶音摇了摇头,“咱们出门,五哥哥给我的帝姬卫会跟上的。而且还有蟒息哥哥呢,不会有事的。”
花念这才想起那些帝姬卫,顿时就安下心来,脆生生地应了。
半个时辰后,穿戴整齐的茶音带着花念从温府的角门坐上了进城的马车。
温家这里偏得,总让茶音觉得自己在城外。
到了城里望月楼,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她今儿穿了个桃粉色圆绣马面裙,上头一件月白色的左衽刺绣云袖小袄,依旧是精灵活泼的寻常邻家小贵女的模样,在这权贵云集的京城里很是低调。
望月楼的掌柜的也认得小姑娘,她时常跟哥哥们来这楼上看后街杂耍,今日她自己戴着帷帽来,掌柜的也以为她是先来等哥哥的,笑眯眯地将她迎上了二楼的雅间。
茶音今日却没有坐到她往日最爱坐的窗前,只坐在了屏风前,让花念把窗开了个缝,露了些微风进来,夹杂着后街小吃的烟火气。
花念瞧见自家姑娘这坐位,便知来的可不是什么熟人,不禁问道,“小殿下,咱们到底是来见谁的呀?”
茶音看着花念一脸好奇地模样,使坏地眨眨眼,“待会儿不就知道了?”
“殿下!”花念越发好奇了,可想知道了,“是谁呀!小殿下您不能这么欺负奴婢~您快告诉奴婢嘛!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茶音听着这小丫头的瞎问,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能独自出来见外男嘛!”
花念自知失言,俏皮地吐了吐小舌,赶紧找补,“小殿下您也不算独自出门的,还有帝姬卫跟着,五公子的下属路三哥一会儿也会来送潘氏身边的大丫鬟采香。”
茶音才不理会她的找补,正好有了理由不告诉她,惹了小花念一阵哼唧。
两人笑闹间,路三也把潘氏身边的大丫鬟采香给带了过来。
“进去!”路三刚把采香从麻袋里弄出来,拿出她嘴里塞着的粗布,头上的罩布还没拿下来,采香破口大骂了起来。
“放开我!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绑架我!”
“我可是大太太房里的丫鬟,看大太太知道后不把你们这几个刁奴打死发卖了!”
“混账东西!谁给你们的熊心豹胆——表姑娘?!”
采香眼上蒙着的布被取了下来,她看清面前的茶音时,惊讶得语气都变了调。
随后,采香脸上的惊讶就变成了恼怒,她瞪着茶音语气轻蔑,
“表姑娘这是做什么!奴婢可是大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您这样对奴婢是不是不太好。”
“难怪家里的姑娘总讨厌您不知礼数粗鄙无理,谁家的表姑娘像您这样,竟让人绑架外祖母身边的丫鬟!”
花念见这小婢到了这还这副嘴脸,上前就给了她一盏凉茶,泼了她一脸,
“放肆!我家小殿下面前,何时轮到你个小婢指手画脚!还不快闭嘴,我家殿下让你说话你才能开口!”
采香倒也有些气性,被绑着手脚,泼了一杯茶,还敢讽刺地啐了一口,
“殿下?真是山鸡进了凤凰窝,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我呸!你个克死了亲娘连亲爹都嫌弃的小贱人,你以为你在王府里待了几年,你就真的是郡主殿下了?”
“别做梦了!你就是在王府皇宫里待一辈子,也就是个卑贱野种!”
花念被气得都想把旁边那壶热茶倒她身上。
茶音赶紧把她拉了回来,理都不理这粗鄙丫鬟的脏嘴,淡淡道,
“采香,你也不必跟我装什么忠心奴仆,我知道你已经被文姨太收买了,今日我让人把你带过来,自然是有事要让你做。”
采香脸色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她脸上就浮起了不屑冷笑,
“表姑娘,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想让我帮你做事?文姨太能收买得动我,那是因为她儿子是三爷!”
“日后老爷死了,三爷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我自然愿意帮她做事。可你呢表姑娘?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她轻蔑不屑地奚落道,“表姑娘是想用这件事威胁我?你去把证据给大太太吧?你大可瞧瞧大太太是信你还是信我。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是大太太亲生的外孙女吗?你就是个野种!”
花念听着采香语气里透着的讽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路三在旁边听着也脸黑,躬身道,“小殿下,这婢子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如把她交给小的,保准不用半个时辰,就叫她服服帖帖,您叫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
茶音自然知道五哥手下这些人的本事,她摇了摇头,
“不必麻烦路三哥了,她身上带伤总归是容易被发现的。潘氏的事可等不得。你先带人下去吧,我自有办法让她听话。”
路三听着小姑娘没有一点生气的甜糯软音儿,像个小手轻轻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