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直接送到当家主母潘氏手上的请帖,就像是一个当朝报上的八百里加急军报一样,直接在府里炸了锅。
府上几乎所有人走路都带风,就连上午刚刚被训斥了一番的三房都是一脸神气。
在阖府轻浮中,花念从后门低调地回到了茶音的柴房,将茶音让她传给魏青洵的荷包又带了回来,
“小殿下,五公子让您明日进宫的时候,将这些直接呈给皇上过目。”
茶音闻言,看了一眼荷包里装着的她从孙公子那拿来的文章,顿时明白五哥的意思。
先让老爷子有个数,事关科举,可就不是他们能随便胡闹的了。
“好,我知道了。”茶音趴在窗前,兴致勃勃地逗着小糕团儿。
这小猫崽昨日还病怏怏的,今日就活蹦乱跳起来,不但跟茶音玩,还总去舔它后腿上的伤口那里。
“它为什么总要去舔他的伤口呢?不疼吗?”茶音托着粉娇娇的小脸蛋,乌溜溜的眸子一骨碌,看向了旁边的花念。
花念想了想,“应该是舔了之后长得快吧?小动物受伤了都会去舔伤口的。”
茶音若有所思地歪歪小脑袋,“那是不是人受了伤,身旁也没有可以用的药,这样舔舔也是有用的?”
“小殿下您这问题……”好生奇怪。
花念听着自家小殿下又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不禁笑道,
“人哪里有舔伤口的呀?都是直接上药的,若有人受了伤,直接找太医便是。徐太医如今调制金创药的技术愈发纯熟,都可以跟咱们漠北军营里的军医媲美了。”
茶音听着花念的话,却托着粉腮嘟了嘟嘴,她却不觉得徐周哥哥调制金创药熟练是什么好事。
那些经验,都是她二哥哥和景庆哥哥受的伤。
下午照例是学舞的时间,茶音今儿借口吓着了,几度险些晕厥在房间里,实在去学不了了。
其他几房的姑娘听了,都巴不得茶音不过去,又幸灾乐祸地嘲笑了一番她的弱不禁风。
柴房里,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正抱着小猫崽,认真地教它怎么爬树。
小糕团儿许是上次吓着了,死活不肯在高的地方呆着,茶音刚把它放树上,它就喵喵叫着往茶音怀里拱去。
傍晚的时候,秋儿提来了晚膳,同时还有一句魏青洵带来的话,
“小殿下,五公子让您找个机会,一并去瞧瞧魏五爷写的文章。”
小茶音正大快朵颐地吃着蟹餐,闻言,小眉一拧,“哥哥担心五舅舅的学名也是有问题的?”
这话秋儿不敢接。
茶音轻轻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了。
花念在旁边帮她剥着蟹,偶尔偷吃两口小碎肉,也乐呵呵地没心没肺,
“奴婢瞧着温五爷那起早贪黑的架势,倒是不像。那个孙公子不是还嘲笑过五公子这样学也比不过他吗?”
茶音吃着蟹肉,也脑袋也转不动,随口道,“反正五哥哥谨慎点也没错,听五哥哥的好了,先吃完蟹再说。”
腮帮子鼓鼓脑袋空空的小姑娘吃得开心,幸福地眯起了眸子。
晚膳过后,吃得小肚溜圆的小姑娘才终于想起了哥哥交代的事情,小眉轻轻挑,
“这五舅舅向来不允旁人去打搅他,你说如果他的学名也是有问题的,那这个人的城府可是不浅。”
花念却不这样觉得,“奴婢觉得,温五爷可没有这么深的城府,不过五公子给的卷册上说,这位温五爷脾气一向暴躁,任何人都不许搅扰到他学习,否则就要大发雷霆的。”
“也就是说,没有人见过他是不是真的在读书?”茶音问道。
花念认真地想了想,“也可以这么说吧……?可温五爷从过了乡试,再到中举,中间都隔了十二年了,五房的那对龙凤胎都十二岁了,若真是走了旁门左道,也不能拖了这么长时间吧?”
茶音有一搭没一搭地欺负着小糕团儿,“找个机会去看看不就行了?我是觉得他中举的时间有点太巧,刚好是去年温家攀上太子时,难免让人多想。”
“那要怎么去五房啊?”花念脑袋空空,“五房可不像三房和孙公子那里那么好进,连五姑娘若是嬉闹大了声,吵到了书房里的温五爷,他都要发脾气的。”
温五爷的书房,平日里连靠近都不让靠近。
茶音摸着小猫崽,歪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眸子里忽然闪过狡黠,乌溜溜地眨了眨,
“既然是科举的考生,那肯定便有的是让他感兴趣的,咱们明日先拿着孙公子的文章进宫给皇祖父瞧瞧,他若同意,我自有办法混进五房去。”
说着,小姑娘就拿来了给小猫崽碾碎的肉块,今日恢复了食欲的小糕团像个小牛一样,顶着碗咣咣跑,好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茶音看着在旁边咯咯笑个不停,花念想去给它把碗扶住都追不到,更是把旁边的小姑娘笑得不行。
*
翌日,清早。
温家的人早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各房夫人带着自己房里的姑娘,都来到了潘氏的正院,等着待会儿去襄国公府赴宴。
今日姨太和姨娘们是不能跟去参加正宴的,来都没来,这可是潘氏最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