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担心地挽住了茶音的胳膊,轻轻道,“姑娘,这家人怎么……”
“你心里有个数,”茶音耸耸肩,小声道,“咱们只管盯着他们要做什么,府内这些污糟事咱们不管,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好……”花念还是一脸担忧。
她总觉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谁啊!”
门房不耐烦地大喊着把门开了个缝,探出脑袋来,瞧见外头站着的几人一愣,随后道,“你们几个谁啊?有什么事?找谁?”
这一开口,便是浓浓的北地口音,若是旁人乍一听未必能听懂,但茶音这这一行人都在北地待过,倒是听得懂。
“我们是禄王府的,听说温家来京了,将表小姐送回来。”
门房一听,这才往后一瞄,瞄见了站在后面的茶音和花念两个小姑娘。
“表小姐?”门房上下打量了茶音一番,才恍然大悟,“哦,大姑奶奶难产留下的那个小丫头啊。”
门房这才把门打了开,对面前这小厮露出了个笑脸,“您是王府的公家是吧?请公家稍等,我这就去通知主人家!”
说完,转头就往里跑。
为首的小厮瞧着这门房这态度,还有他对茶音的称呼,不禁皱了皱眉,回到了茶音的身边低声道,
“小殿下您小心点,我瞧着这家人可不像什么正经的。”
茶音点了点头,“陈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说话间,那门房已经跑了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婆子,一出门,也是拿眼睛来回扫视打量了茶音主仆俩,随后一转头,朝小厮给了个笑脸。
“这就是禄王府的公家吧,劳烦公家把我家表姑娘送了回来,不进来坐坐,吃盏茶歇歇?”
小厮瞧着眼前的婆子一脸殷勤,面无表情道,“不知这位妈妈是?”
“老婆子是大太太身边的刘妈妈。”刘妈妈一脸笑容地回道。
温府里是三代同堂,按北地的叫法,温掌称老爷,温掌的续弦潘氏便是刘妈妈口中的大太太。
温掌妾室众多,生了儿子的就有不少,在府里被称呼为姨太太。
各房的正妇称为夫人,妾房为姨娘。
小厮这话其实是帮茶音问的。
茶音一听,便知这刘妈妈是那位“外祖母”潘室身边的人了。
“喝茶就不必了,我等还要回去复命,就先告辞了。”
小厮朝刘妈妈拱了拱手,便转头离开了。
他一走,刘妈妈看向茶音时,笑容立马就冷了下来,阴阳怪气道,
“表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就被送回来了?怎么,在禄王府住了这么多年,还没住惯吗?”
茶音听着刘妈妈的冷嘲热讽,淡淡瞥了她一眼,拉住了嘴巴一向厉害的小花念,“刘妈妈,带路吧。”
刘妈妈当着茶音的面,讽刺地嗤了一声,上下奚落着打量了她一眼,才转头领了她进门,
“今日府上刚刚进京,事情正多乱着,大太太劳累了一整日,正乏着,表姑娘随我去拜见,最好少生些事端。”
茶音听出了刘妈妈这话里话外对她的不喜,倒也在意料之中。
这个大太太潘氏可不是茶音的亲外祖母,她就是茶音外祖父原本宠妾灭妻的那个妾。
茶音的亲外祖母,也就是外祖父的原配去世后,外祖父温掌才把她给扶正了的。
茶音的娘是原配大夫人生的嫡长女,潘氏自然不会给她好脸。
不过现在,潘氏在温家也不好过。
很快刘妈妈就将茶音带到了潘氏的正院外,进去通禀了。
“大太太,表姑娘来了。”
茶音跟着刘妈妈走进潘氏的堂屋,里面坐满了人。
温家这个宅子着实不大,就连潘氏这个正房夫人的堂屋也很小,十几口人往屋里一坐,又挤又吵。
茶音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这场面。
一屋子的女人,比过年时皇贵妃的华清宫人都多的感觉,最上首坐着两个老人。
温掌和潘氏都已过了年过花甲,满头白发,老脸褶皱横生,同样的富态,脸上没有一丝笑,黑脸抿嘴漠然地看着茶音走进来。
这两人的周围,簇拥着从年迈到年轻各个年龄段的女人,看着茶音的目光也都如出一辙的,或奚落嘲讽,或不屑冷漠。
茶音看着这一家子不善的目光,一概无视了去,只朝上首的两个老人盈盈福身,“清妤拜见外祖父,外祖母。”
小姑娘娇声软糯糯,听着就温甜悦耳。
温掌已变形的吊三角眼漠然瞥了茶音,沉沉道,“你就是乐娆的那个女儿啊,你叫什么。”
茶音听到“乐娆”这两字,着实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外祖父说的是她娘亲,温乐娆。
她很少听到这个名字。
只隐约记得小时候,爹爹抱着她哄睡时,会偶尔呢喃几声。
茶音轻轻回了神儿,回道,“小女名叫魏清妤。”
这是她的大名,茶音是爹娘在她出生前就给她起好的小乳名。
“老爷,您瞧这丫头与大姑奶奶出阁前长得可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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