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柠本是心情沉重着,被竹叶这一打趣,顿时搅和了大半。
不远处,景庆坐在小亭子里假意疲惫,他看着小花园里拉着竹叶一起给禄王妃摘花的小茶音,眉头紧蹙,低声询问身旁的太监,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让他做做样子就行了吗!”
太监刘成躬着身子,垮脸自责,“小殿下息怒,都是奴才选人不淑,才弄巧成拙了。”
“奴才确实是让那蠢材趁乱绑走禄王妃,等让禄王急上一急,就将王妃好生放了的。可……”
“可当时禄王妃瞧见有人冲过来,立即就以为是冲着禄王殿下来的,一下就推开了禄王,还替禄王往前挡了一步。”
“那蠢材当时也没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禄王妃就这么撞进他的刀尖……”
景庆拧着眉,小脸紧绷,听后久久沉默。
“那,这人是谁杀的?”
半晌后,小男孩才哑声问道。
“是禄王殿下。”
“我爹?”景庆愕然。
“是,奴才瞧得真真的,那会儿事情就在一眨眼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王爷就一把替王妃攥住了那剑刃,抽了旁边侍卫的腰刀捅死了那蠢材。”
“也亏得王爷当时及时攥住了剑刃,没让其再深入,方才奴才听里面人在说,这刀尖再深一寸,王妃就救不回来了。”
景庆支头摁了额角,心跳噗通,余悸仍在喉头,“是啊,差一点,万幸、万幸……”
差一点,就有了一鸿天堑。
“小殿下安心,万幸王妃已无性命之攸。方才王爷那焦急心慌的模样,也算是不枉小殿下您安排的这场戏。”
就是差点假戏真做了……
景庆现下还真高兴不起来。
刘成看着心神不悦的主子,低声问道,“小殿下,这蠢材事情没办好,那他求小殿下的事……”
“你确定他当时并不是冲着我爹去的吗?”小男孩缓缓睁开墨眸,一片幽深。
刘成被这双乌黑无底的深眸震慑一激灵,连忙仔细回忆一番后道,
“回小殿下,那蠢材确实是冲王妃娘娘去的。此人虽听命胡氏给小殿下您药中下毒,但都是胡氏拿其家人威胁。”
“如今他家人在咱们手中,他又何必再给胡氏卖命。为了让他家人不受株连,他甚至愿意接下这会丢命的差事,肯定不会临死再拖累家人的。”
“嗯,”景庆余光看到朝这边走来的竹心和鸢柠,飞快地低声道,“那便按我应允他的,给他宫人册上改成孤儿吧。”
“是。”
*
御前,大殿上。
魏棕澜带着魏朱凌上殿时,大殿里可热闹得很。
魏绛深正同傅尚书及翰林院的几位大人向成德帝禀告科举武弊。
朝中重臣尽数都在殿中,太子也在,脸色却异常惨白,应是刚刚听到了胡皇后的噩耗。
成德帝坐在上首,帝威深沉。
于成德帝而言,今日过后,胡氏本就是要“病故”的,所以胡氏还剩几口气,自然抵不过朝政重要。
除了这天家父子俩,还有些老神在在的朝臣,瞧见魏二魏四兄弟俩来了,好奇地仔细瞅了又瞅。
长得这么像的孪生兄弟,还真是极罕见的。
连成德帝都忍不住多瞅了两眼,不过很快,科举舞弊案牵扯之广,情节之严重,就将成德帝气得暴怒不已,也顾不上看这点光景了。
只这一案,便禀了几个时辰,魏棕澜和魏朱凌兄弟俩倒是利落,一句“全擒俱押”便结束了。
*
成德三十九年,秋。
奉宁侯率军哗变,却逢漠北大军进京献捷,日余便平。
主逆奉宁侯胡万庭凌迟,株九族。
从犯御林军中将、禁军副将、朝中大小官员数百众,皆斩立决,其余涉逆党羽流放充军。
经此一事,太子在军中势力几乎尽折,就连太子妃的母家都被牵扯其中。
随后科举武弊,又是一震惊朝野的惊天大案,牵扯更大,京城地方官吏皆有落马。
主谋太子太保、太子府四品从属、礼部尚书、翰林院学士等百官皆判斩刑,从犯绞刑,涉案余众流放充军。
此案之后,东宫在朝中根基重创。
证据之中,却并没有直指太子的罪证,因而成德帝仍未废储,只是罚其禁足思过。
同年,漠北王诸子晋封。
漠北二公子,新晋镇国大将军魏棕澜受封漠疆候,领禁军大统领之职,镇守京中。
除夕宫宴,御菜赐福时,成德帝连下两道圣旨,赐婚漠北王长子及次子,一时成为君臣和谐的佳话。
幼年篇·完。
*
【幼年篇到这里就完啦~
本来还想详细写一下大哥和二哥的大婚,不过幼年篇的篇幅已经严重超纲了,所以糯糯打算把哥哥们的感情线和大婚放到番外里写~
哦,还有禄王跟小姨的,沈序和竹叶的,宝儿们想看哪对cp的,可以点哦~
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