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绛深剑眉一拧,已知紧急,却没有立即进入,而是仔细查看了那脚印。
虽然只在树荫处有两个足印,但魏绛深却看得出,这是许多人用同样的入法踩在同一位置的印痕。
“至少十余人,笠言,放信号,叫凌弟来。”少年沉声吩咐。
“是。”
笠言放出的信号可不是信烟,而是一种特制的乳鼠,是夜枭逆风最喜欢吃的食物。
逆风闻到这个味道,会立马去找它主人,带他来到乳鼠所在的地方,大快朵颐之后,再大干一场。
这是他们兄弟间独有的联络方式,可比信烟隐秘多了。
笠言将乳鼠往树上一扔,便赶紧跟上了自家少爷的脚步。
魏绛深早已入院,飞鹰探路,信天翁曳翔而入,偌大的学府书院不过片刻便扫略遍过,最终盘旋啸叫着盘旋在了一处院落上。
魏绛深见状直奔那院子而去。
考前的书院学舍内,来往书生匆匆忙,却静得很,人来人往低头不语,都手捧一本书,各看各的,偶尔议论,也是出门。
这个时候,谁都注意不到有几个同窗被往来递墨端书的小童递了口信,悄声退出众人的视线中,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小院。
先到院中的书生被头顶飞鹰惊扰,正等人时,一回头却看到还有旁的同窗至此,神色心虚一顺。
后来的书生看到院里的书生,也神色怔愣了片刻。
随后,两人在互相干笑的尴尬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却谁都不肯离开。
头顶飞鹰已入林,没了声影,各怀心思的两人也都忘了这突兀出现的白头鹰。
魏绛深看到这场景,冰眸轻眯起,他拂了拂书生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故作无恙地来到隔壁学舍中,果然很快便有一名书童走过他身边时,低声告知,
“金车公子,我家主人已为您引荐恩师,请移步隔壁院中拜见。”
魏绛深一挑眉,起身利落地往隔壁院中走去。
“云浅兄,你要去做什么?”
魏绛深未走出两步,便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一回头,少年拧眉。
“更衣。秦二公子,有何指教?”魏绛深看着朝他走来的青莽少年,剑眉一凌,风雅肆笑中噙着不耐。
“你不是去更衣的,”秦萧徽白润如玉的青葱面庞上浮起莽气,他跑过来径直挡住了魏绛深的去路,愤懑道,
“那个书童鬼鬼祟祟跟你说什么了?云浅兄,你是有真才实学的,何必要与那些草包一起钻营些旁门左道!”
魏绛深看着面前这少年,说起来书院里也就他们俩年纪相仿,秦家这率直莽气的秦二从前也时常找他搭话。
“秦二公子是襄国公家的二公子吧?”魏绛深对上他义愤填膺的怒目,嘴角薄凉的冷笑稍敛,换上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和煦温沐笑,
“这话在下原封不动地还给秦二公子,令尊在朝中举足轻重,二公子才是,少来掺和我等旁门左道之事才是。”
说罢,魏绛深绕过他往前走去。
“魏云浅!”秦萧徽看着从他身边走过去的人,气极地再次绕过去,看着他那肆笑扎眼的桃花眼,他真想一拳挥过去。
魏绛深挑眉,凉凉看着这养尊处优公子哥的小白拳,嫩乎乎的,他的脸恐怕都比他这小奶拳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