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他摘下手套跟傅秋石说：“我们已经尽力了，等人推出来，你们就抓紧时间道个别吧！” 林念在傅秋石怀里崩溃大哭。 这种绝望没有人能理解。 恐惧如山岳般朝她压来，不过须臾的功夫就将她压得粉身碎骨。 傅秋石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从自己的怀里滑落到地上。 这个种情况下，便是被人看到两人拥抱在一起，也不会多事去找带袖章的。 傅秋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林念，很显然，此刻任何语言都很苍白。 三颗蛋也嚎啕大哭。 大蛋二蛋能听明白大夫的意思，三蛋听不明白，但是姐姐和哥哥们都哭得这么伤心，他就跟着害怕地哭了起来。 林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傅秋石的心碎成了渣渣。 “傅秋石同志！” 这时，傅秋石听见有人喊他，连忙转头。 就见霍政孝的警卫员带着一名衣着陈旧一脸菜色的中年男人疾步走来，中年男人两鬓斑白，带着眼镜儿不苟言笑。 “傅秋石同志，这位是阚临阚教授，是京城那边儿来的……” 傅秋石怀里的林念秒懂，阚教授是下放的！ 是有本事的！ 她不哭了，紧紧抓着傅秋石的衣襟，想开口求阚教授救命，但又怕耽误了阚教授的时间。 阚教授直接对护士说：“我需要有人跟我讲病人的情况，然后给我准备手术服！” 大夫连忙让护士去准备手术服，他则陪着阚教授去做准备工作：“您能来简直太好了，病人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林念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然后仰头一边儿打着哭嗝儿一边儿问傅秋石：“秋石哥，我老叔是不是有救了？” 傅秋石点头：“嗯，阚教授会尽力的！” 林大刚实在是太过凶险了，他不敢让林念抱太大的希望，就怕到时候失望起来林念受不住。 “但是念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傅秋石轻轻地道，他搀扶着林念去墙边儿的长椅上坐着，又招呼几个孩子过来挨着林念坐，他则走到林念身边，挨着她，让她能有个依靠。 说话间，护士已经把手术服送了过去，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 看着林念这副样子，傅秋石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想了想，他就蹲下来跟林念对视，压低声音说：“念念，现在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去做！” “你要振作起来，不然二叔很可能被强制送去精神病院。” 林念一个激灵。 蛋蛋们也看向傅秋石，傅秋石叮嘱蛋蛋们：“一会儿局里的同志来问你们，你们一定不能说二叔像小孩儿！” “知道吗？” “不然二叔就会被抓去精神病院，那里是关着疯子的地方。” “二叔不是疯子，不应该被关在那里，可是我们说的别人不相信，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二叔像小孩儿！” “我说的话你们懂吗？” 大蛋点头：“懂了，大人就应该是大人的样子，不能像小孩儿，如果像小孩儿就会被当成疯子！” 傅秋石点了点头。 他说得很好懂，于是二蛋三蛋也跟着点头表示明白。 傅秋石又对他们说：“你们守在手术室门口，如果老叔出来了，你们就跟着，看好他们把老叔送到什么地方去，然后再去二叔在的病房里找我们，记住了吗？” 三颗蛋齐齐道：“记住了！” 傅秋石带着林念匆匆赶回病房，也不是他吓唬林念，普通的智力障碍者局里不会管，但林大勇属于伤害性特别高的。 那么多劫匪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把手脚全给弄断了。 不了解他的人都会认为他的危害性太大，应该采取强制措施。 先前他也忽略了这个问题，只顾着怎么安慰林念，幸好刚才想起来了。 路上，傅秋石教林念林大勇要注意些什么，局里的同志可能会问什么，他应该怎么表现怎么回答。 然后傅秋石带林念去水房，让她先洗个脸，整理一下情绪再去教林大勇。 到了地方，病房里除了童师傅和吴志强还有别的病人。 童师傅问林念：“林知青，大刚他怎么样了？” 林念道：“他还在抢救！” 童师傅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他知道，大刚是因为护着他才被那帮人拳打脚踢的。 那孩子护着他，愣是硬生生地扛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