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驭示意十四原样放回,转身便揽过赵连娍往回走,并未理会她的话。 赵连娍挣不开他的怀抱,只能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李行驭拍了拍她脑袋,硬将她拖回房扔在床上,自己随后踢了鞋上了床,将赵连娍捉来摁在怀中:“睡吧。” 赵连娍哪里睡得着? 可也不敢逆着他来,只能佯装顺从,乖乖贴在他胸膛处,阖眸假寐。 李行驭下巴枕在她头顶,闭上眼睛轻吸了几口,又在她头顶蹭了蹭。 赵连娍眉心直皱,李行驭现在的行为就像一只大狼狗,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大骨头。 正嫌弃间,“啪”的一声脆响。 是李行驭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他同时还说了两个字:“背书。” 赵连娍小脸爆红,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 “别闹。”李行驭没有睁开眼,语气懒洋洋的,长腿动了一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搁在床尾的剑“啪嗒”一声掉在了踏板上。 赵连娍瞬间停止了挣扎,顿了片刻便开始小声背诵《诗经》。 李行驭给猫顺毛一般,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发丝,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赵连娍又背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动静,便动了动,试图拿开他的手。 不料他却抱紧了她:“继续背。” 赵连娍狠狠剜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又背了几首。 冬日的夜,温暖的怀抱,又舟车劳顿了好些日子,她其实是困倦的,几次都险些背得睡过去。 但惦记着高江宏身上的证据,也牵挂大哥的安全,她掐了自己好几回,不让自己睡过去。 外头有人打经,已经将近寅时了,这是人睡得最熟的时辰,她轻轻拿开李行驭搂着她肩背的手,抬头欲撑着手臂起身,脱离李行驭的怀抱,好去耳房拿了高江宏的身上的东西。 她手臂还未来得及支起,便被一只大掌摁住了脑袋,她抗拒不得一头撞回李行驭怀中,李行驭胸膛太硬了,撞得她脑袋嗡嗡的,一时有点昏头转向。 “那里我派人守着了,好好睡觉。”李行驭嗓音带着困倦的鼻音。 一句话扑灭了赵连娍所有的希望。 她想到大哥大嫂的安危,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下推开李行驭,坐起身掩面啜泣起来:“你不让我去,就杀了我好了,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大哥被陷害……” 不是她爱哭,是面对李行驭这样的活阎罗,她实在想不出应对之策,当真焦急。 李行驭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重新将她拉回怀中,揉了揉她发丝:“这么大的事,你觉得高江宏一个人能做?” 赵连娍闻言顿时止住了哭泣,竖起了耳朵。 “笔迹是大舅子和太子的,你拿到册子和信,也不能证明是高江宏陷害他们。”李行驭拍了拍她脑袋:“动点脑子,之前我抄朱曜仪的底,你放焰镝引他的人来对付我,不是挺聪明的吗?” 赵连娍听了这话,仿佛被老虎抱在怀里的小白兔,魂魄都吓飞了,一动也不敢动。那次她放焰镝的事,李行驭居然是知情的? 那为什么给她留了活口还娶了她?就因为她适合做替身吗?还是说,李行驭想从她口中得知更多关于朱曜仪的秘密?又或者两者兼具? 她僵着身子一直到腿都麻了,察觉李行驭呼吸均匀,似乎又睡了过去,才敢慢慢伸直腿,心中不禁思量起李行驭方才所说的话。 李行驭说贪墨这样多的抚恤金,靠高江宏一个人不可能完成,那么就是说高江宏还有同伙。 李行驭将东西放回去,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思及此处,她才稍稍放了心,身子松弛下来,窝在李行驭怀中睡了过去。 翌日,她在一阵“嘻嘻”的笑声中睁开眼,抬眸便看到小葫芦粉嫩红润的小脸。 “阿娘,你醒啦。” 小葫芦脆生生地唤她,弯着眉眼很是讨喜。 “小葫芦起这么早?”赵连娍揉了揉眼睛。 小葫芦左看右看,捂着小嘴嘻嘻地笑。 赵连娍察觉不对劲,支起身子一看,脸一下红了,李行驭侧躺在她身旁,正抬着乌浓的眉眼与她对视。 她则倚在李行驭怀中,枕着人家的手臂,睡得别提多香甜。 小葫芦则靠在李行驭身上,探着小脑袋看她。 赵连娍一下坐起身来。 “以后,我晚上不和阿娘睡了。”小葫芦说着话,两只小手无意识的在李行驭身上轻拍。 李行驭抬手理了理她额头边毛茸茸的碎发,问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