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来,就是说嫁妆的事。”赵老夫人平心静气道:“嫁妆你母亲是早给你预备好的,这个家里也都知道。 今日来是说,这个嫁妆你该不该带走。 毕竟,如今新郎官换了人,在这上头还是要区别对待的。” 她毕竟是平南侯府的老夫人,年轻时掌管权整个后宅,也是见多识广。听赵连娍开口,并未生气,说话有条有理,不紧不慢。 “祖母这话,我听不明白。”赵连娍瑞凤眸微垂,卷翘的长睫覆下,眉目昳丽:“不管新郎换不换人,不都是我出嫁吗?” 她自然懂祖母是什么意思,但偏装作不懂。 母亲既然将东西都给她了,她就收下。她想赚银子,也需要本钱,以后好好孝敬母亲,回报母亲就是了。 赵老夫人看裴楠楠,有些话,她是做长辈的,不方便说。 裴楠楠会意,慢声细语地开口道:“小妹还不明白吗?李行驭怎能和宁王殿下比? 小妹要是嫁给宁王,就是宁王妃,这些东西带过去,王爷可不会动你的。 可要是带着这么多东西嫁给李行驭,那可就……” 她话没说完,故意停在了这里。 其实,她更想说,赵连娍嫁给李行驭,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说,嫁妆拿回来?更是想都别想了。 “怎么?二嫂很了解李行驭?”赵连娍抬眸,含笑看着她。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了解他?”裴楠楠脸色一下难看起来:“李行驭的名声,整个帝京谁不知道? 祖母这么说,是为你好,嫁妆这些东西留在家里,你以后想要了还能回来拿。 要是带过去,可别怪做嫂子的说话难听,你再想拿回来,那是绝无可能了。” 她本不想将话说的这么难听,可是赵连娍竟然说她了解李行驭?这不是羞辱她吗? 她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千金,怎么经得住这样的话? 赵连娍既然不客气,那就别怪她说话重。 “祖母,母亲的嫁妆,她有权决定如何处置吧?”赵连娍不理会裴楠楠,看向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点头:“你母亲的嫁妆,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要如何处置,自然随她。” “那母亲已经把嫁妆给了我,现在就是我的了吧?”赵连娍又问。 赵老夫人看向钟氏,眼神微沉:“秀萍已经把嫁妆给了娍儿?” “是。”钟氏低头,温婉道:“婚期定下时,儿媳便将嫁妆清点给娍儿了。” 她素来不说谎,此刻紧张的两手悄悄攥着袖子。 赵老夫人的脸沉了沉道:“娍儿,祖母叫你来,不是让你交出嫁妆,我只是觉得那么多东西一下带过去,不安全。 你们说呢?” 她看向二房的彭氏和三房的刘氏。 彭氏心直口快:“母亲,大嫂将嫁妆给了娍儿,那就是娍儿的东西,我没有异议。 我这里,还有给娍儿的添妆。” 她说着,起身将一本薄薄的册子放进赵连娍手中。 刘氏见状道:“我也预备了添妆,晚些时候差人送到娍儿院中去。” 她干脆就没有回赵老夫人的话,钟氏的嫁妆,与她不相干,她只做自己分内的事。 “谢谢二婶娘,三婶娘。”赵连娍欠了欠身子:“祖母若是没有旁的事,我便先走了。 对了二嫂,明日我去庄子上将田地验收一下,你记得将租赁的银子给我。” “那麦苗是我下得种子,才多高?”裴楠楠不甘心,忍着怒气道:“小妹就这么着急吗?都不能等我将这一季的庄稼收了?” 赵连娍站住脚,侧眸含笑道:“种子能值几个钱?这么多年租赁田地的银子,二嫂都没给我,种子似乎值不得利息的钱吧?” “一家人,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裴楠楠皱起眉头,看向赵老夫人。 “二嫂明日不去,我直接叫衙门的人去看一眼,反正我有地契。”赵连娍懒得理会她,也不给赵老夫人说话的机会,说罢了径直往外走。 “娘,救命!” 赵惠珠哭着冲了进来,嘴周围到处都是血。 赵连娍忙往边上让了一步,微微蹙眉,她下意识想到这该不会和小葫芦有关吧? 转念一想,小葫芦还那么小,哪有这么大力气? 赵惠珠扑进裴楠楠怀中,嚎啕大哭,含含糊糊话都说不清楚。 钟氏等人见赵惠珠满脸的血,也都起身上前关切。 “去请大夫。”平南侯吩咐。 赵惠珠的奶娘跟着跑了进来,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