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有事?”赵廷义与李行驭说话,言语间自然多了几分警惕。 “出了今日这般事,平南侯是要给令媛退亲么?”李行驭环顾了他们一眼。 平南侯心有防备:“我家中的事,就不劳李大人费心了。” 李行驭并不介意,轻笑道:“上回,平南侯不是到我府上要说法了吗?” 赵廷义想起之前那回事,不由皱起眉头:“怎么?李大人是想好给我什么说法了?” “平南侯既然要我负责,那我娶了令媛便是了。”李行驭笑看了赵连娍一眼,笑意不及眼底。 赵连娍缩了缩脖子,李行驭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叫她渗得慌。 钟氏察觉到她的反感,轻轻拍了拍她后背,轻唤了一声:“大郎。” 赵廷义会意,朝着李行驭道:“李大人说笑了,小女无才无德,可配不上大人。 告辞。” 他说着,抬手护着妻女离开了。 李行驭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 入夜,鹤栖院内灯火通明。 几个嬷嬷守在门口,脸上一片严肃。 屋内,赵老夫人头戴东珠抹额,身着藏青色寿团马面袄裙,捧着青瓷茶盏,高坐在主位,通身大家老夫人的气度。 “嘶——” 不远处,有小小的动静。 赵连娍抬头去瞧,不由笑了。 是八哥赵玉桥,正对她挤眉弄眼呢。 八哥和她同一日出生,是二婶娘嫡亲的幼子,因为年纪相仿,她与八哥相伴的时间最久,八哥待她也尤其好。 与赵玉桥并排站着的,是她的七哥赵玉椿,正用忧虑的眼神望着赵连娍。 他是赵连娍三叔父家的次子。 赵连娍朝他笑了笑,七哥不比八哥活泼,两人一动一静,在同一家书院读书,想必每日过得很有趣。 她看着两张熟悉的面庞,不免又想起他们上辈子的惨状,悄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这辈子,她一定要改变一切! “人来齐了?”半晌,赵老夫人才开口:“都坐下吧,站着做什么?” “坐。” 平南侯招呼了一声。 众人各自坐了。 赵老夫人吩咐,让在家中的诸人都必须来,从她的角度一眼看过去,跟前都坐满了。 “大郎先说吧。”赵老夫人缓缓开口。 平南侯赵廷义坐直身子道:“母亲,儿子以为,宁王殿下此举太过,娍儿这门亲事,留不得。” 赵老夫人垂着眼睛问:“秀萍怎么说?” 大夫人钟氏的闺名叫“秀萍”。 钟氏和缓地道:“母亲,儿媳听您和大郎的安排。” 她心里是疼赵连娍的,但孝心第一,她不敢明着违逆婆母的意思。 “母亲。”彭氏性子急,忍不住道:“这件事情,我看就不用商议了吧? 我们娍儿还没嫁过去呢,宁王就做的那么过分,要是嫁过去了,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她今日铺子里有事,没去稷园,否则高低得骂朱曜仪几句,她可不像大嫂那么温婉。 “你能代表全家人的意思?”赵老夫人眼皮一掀,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彭氏声音小了下去,却没有让步:“至少我能代替二郎的意思。” 赵连娍的二叔父常年在外跑生意,多数时候不在家中,里里外外的生意都是彭氏说了算,二叔父也和二婶娘一样,是十分疼爱赵连娍的。 赵老夫人不理会她,只问道:“老三怎么说?” 赵连娍的三叔父赵廷福是个读书人,如今在翰林院任从五品的侍讲,属于“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管什么事,只要与他无关,他都不会管。 听闻赵老夫人问他,他抬起头道:“宁王殿下当众做出这样的事,儿子以为他不……” 不足以让娍儿托付终身。 这是话才说了一半,身旁的妻子刘氏忽然悄悄踢了他一脚。 他不由看过去。 就见刘氏朝他使眼色。 他会过意来,转过方才的话道:“宁王殿下不好还是好,都不是我们能评判的。 他毕竟是王爷,身份尊贵。 而且,这件事情也要看娍儿自己的意思,我不好给她做决定。” 赵连娍眼看着三叔父转了口风,再看看面带微笑点头赞同的三婶娘,抿唇笑了笑。 三婶娘出身不高,父亲是个地方小吏,家里姊妹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