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贾氏率先哭出声来:“娍儿,我们好歹和你沾着亲缘,你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贾姨娘一脸不赞同地看朱曜仪,这才察觉钟氏也来了,忙福了福:“夫人来了,奴婢没有看见,失礼了。” “贾姨娘不必客气。”钟氏虚扶了她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了?” 贾姨娘低头叹了口气,即使她常护着温娉婷,今日实在找不到借口替温娉婷开脱。 “你们都退下吧。”赵连娍朝着婢女们吩咐一句,又道:“云蓉,把东西呈上来给母亲看一看。” “是。”云蓉很快端来一个黑漆金纹盘,上头放着之前摆在床头的那些器物。 “这……”钟氏看见那些东西,脸色大变:“快收起来。” 即使她一把年纪了,也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这哪是能示人的东西? “你来说。” 赵连娍指了被捆着扔在墙角的两个婢女其中的一个。 那两个婢女,看着年纪都不大,十二三岁的样子,蜷缩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 被指到的那个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赵连娍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们:“你们既然是温娉婷的婢女,就应该知道,这个屋子里是谁说了算。 说了实话,可饶你们性命。” “奴婢说……” 听闻可以不死,两个婢女眼睛里都有了光。 原来,这两个婢女也不是自愿的,她们是温娉婷去年在集市上买来的。 温娉婷平时也不叫她们做别的,来了兴致关上门,就拿她们折磨玩乐。 谁会愿意如此?可她们卖身契在温娉婷手中,就是温娉婷叫她们去死,她们也得毫无怨言,更别说只是做那些事。 做得多了,人也就麻木了,渐渐的没了反抗的心思。 今日的事,也是温娉婷吩咐的,她们虽然觉得不妥,却也不敢不从。 “温姑娘,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钟氏听完事情原委,一时气得手都在颤抖,指着温娉婷又骂不出什么来:“小葫芦才多大?你怎能如此?也不用多说了,我这就安排人送你们出去。 来人!” 她毕竟是平南侯夫人,娘家也是高门大户,虽然为人和善,举止却也自有威严。 “唉呀……丧尽天良啊……” 她话音落下,好端端站在床边的小贾氏忽然一下坐在地上,两手捶地大哭起来。 “平南侯府也太欺负人了吧,把我女儿打成这样,就要把我们扔到大街上去……真是天理难容啊……” 毕竟温娉婷理亏,她无法辩驳,竟拿出市井泼妇那一套来,开始蛮不讲理。 “小贾氏。”赵连娍垂眼望着她演戏,眸底毫无波澜:“送官和离开,你选一个。” 小贾氏听她连“姨母”都不喊了,心里发慌,赶忙抱住贾姨娘的腿:“大姐,婷儿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她还要报官,不如直接把我也打死吧……” 贾姨娘叹了口气,看着赵连娍:“娍儿……” “姨娘不必多言,此事我绝不会让步。”赵连娍转开目光,掩住心底的失望。 钟氏听闻小葫芦的遭遇,都气成那样,贾姨娘竟还能为温娉婷求情。 若不是她容貌上有与父亲相似的地方,她恐怕要以为温娉婷才是贾姨娘亲生的。 正当此时,外头钟氏的婢女来报:“大夫人,侯爷回来了,宁王殿下也下来了,正在门口。” “宁王殿下来了?”小贾氏喜出望外,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 她回头看床上的温娉婷,眼底燃起了希望,宁王殿下一定会向着她们母女的。 这平南侯府就是她们的家,她还指望着女儿风风光光从平南侯府出嫁呢,怎么能就这么离开? 温娉婷拉起被子盖住了脸,她这副模样,怎能被宁王看见? 赵连娍心沉了下去,温娉婷是朱曜仪的人,朱曜仪来定然会阻止她赶走温娉婷母女的。 而父亲和母亲如今还不知道朱曜仪的真面目,恐怕还会继续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她思索着,决定等今日的事情一了,就好好与父亲母亲谈一谈退亲的事。 重活一次,若想改变上辈子的命运,第一要紧的就是与朱曜仪划清界限。 “请殿下和侯爷进来。” 钟氏吩咐一句,方才的愤怒掩了下去,举止是一派大家夫人风范。 在宁王跟前,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平南侯陪着朱曜仪,一并进了屋子。 众人纷纷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