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弟弟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白振南有些无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让你盯着大港,你找人盯了没有?”白振南问。 “盯了,没啥事儿啊?”振凯瞪着眼说。 “那他们上个月,出了多少货?”白振南点上烟,深深吸着问。 “出了…还没统计出来,明天我让人把数据统计一下。”振凯也有样学样,翘着二郎腿点上烟。 白振南觉得,也得亏振凯是他弟弟;这要换成他的手下,早让对方有多远、死多远了! 还不能发火,振凯都这么大了,好面子了。真骂了他,振凯心里别扭是小,可母亲和老婆,又护犊子,又难免要对他这个哥哥,絮叨教育一番。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白家也不例外。 “算了!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你带队去大港,谈股份收购的事吧。”白振南耷着脸,叹了口气。 “收购?”振凯愣了,很茫然地问:“大港可是云港型材业的标杆,老牌企业。他们头几个月的出货量,还是挺大的!而且你之前不是说,那老头挺倔吗?死活不接受外部资金入股。” 白振南把烟掐灭,坐直身子看着弟弟:“振凯啊,看问题,不要只盯着表象。你要有一个宏观的意识,要把所有事情都联系起来,系统地去看待问题。我之前一直让下面的型材企业压价,为的是什么?” 振凯恍然大悟,急于抢答:“哥,拉低价格,是为了挤垮大港?” 白振南点头,这个弟弟脑子不算笨,就是太散漫,干事业不够专注。 “哥,这事儿我得说你两句。为了挤垮一个大港,你把价格拉得那么低,这不是赔本买卖吗?”振凯觉得,哥哥这事儿做得欠妥。 “那我问你,云港本地,最大的地产商是谁?”白振南给自己倒了杯水。.. “当然是咱云港地产嘛!”振凯满面自豪。 “建材价格拉低,哪个行业最受益?” “当然是地产了!” 白振南这才点头:“所以,咱们赔了吗?房子不会因为某些建材价格走低而降价,现在的大环境,房价还一个劲儿往上升。房子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商品,它已经具备了投资属性。” 振凯再次恍然大悟:“所以建材赔的钱,您又从地产上给赚回来了?” 白振南终于露出了微笑:“这就是做局!咱们的型材降价,大港就必须得跟着降。不降,它就没生意。但降价,咱能通过地产再赚回来,但大港没有地产,只有死路一条。” “哥…你…这…呵!”振凯挠着头,只剩傻笑。 “我再给你讲一点,如果咱们在周边,能对型材市场形成垄断。将来给别的地产商供货,咱的价格就可以调高,而咱们内部供货,则可以拿低价。” 白振南再燃上一支烟:“同等地段、同等价位的房子,咱价格稍低一点,就能把同行搞得很难受。让那些外部大地产商,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入驻云港。就算他们来,也得先跟咱搞好关系。” 振凯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他倒是能听得懂,哥哥的商业布局。但这么庞大而繁杂的工程,真不是一般人能操作的。 “明天去大港,一定要把事情谈好。这是你第一次带队,上来就咬一口这么大的肥肉,有了这份业绩,往后的路就顺了。”白振南斜了弟弟一眼,又是一声叹息。 “好!”振凯点头,心里却没底。虽然之前,哥哥嘱咐他,让他想尽办法搞些大港的情报,可时至今日,他了解的也不多。 白振南明显看出了弟弟的心虚,竟有些生气说:“你但凡问一下大港厂里的工人,都应该知道,他们半年都没开工资了!大港现在很缺钱,他们上周就停产了!具体事宜,我会安排专人陪你过去。” 振凯吓了一哆嗦,战战兢兢许诺:“哥你放心,既然大港撑不住了,那我一定往死里压价,以最少的投资,换取最大的控制权!” 白振南气得拍着脑袋,因为振凯的回答,令他十分不满。 “大港在业界的口碑很好,他们的老板方总,还在业界带出了很多徒弟。振凯,难道咱不应该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树立一个良好的企业家形象吗?曾经咱们搞‘对赌协议’,社会上已经有些风言风语,怀疑是咱云港地产幕后所为了。” “那事儿都多少年了,还能有人记得?”振凯皱眉。 “不管多少年,我都不希望有负面影响。你要好好跟大港谈,拿到大港控制权之后,你要利用大港的方总,让他出面顶在前头,完成型材企业的整合工作。” 振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说,似乎都是错。他的回答,总不会让哥哥满意。 白振南则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