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陈府的路上,陈珊的丫鬟桃枝欲言又止的几次望向她。
陈珊不耐道:“有话你便说。”
今日赴宴每位小姐都只带了一位丫鬟,桃枝作为她大丫鬟之一,跟着来了相府。
桃枝虽今日被窦芷慕掌掴,心里对她也有点怨气,但毕竟自家小姐虽娇纵,却对她们这些个贴身的下人,还是可以的,她也不想她犯下大错。
于是她道:“小姐,奴婢觉得,您今日不该同意那云小姐所说之事,此事若败露,您这一辈子亦是毁了,比之那位窦小姐,名声要更坏,起码那位还有人会同情。且那位窦小姐一看便不是会咽下这口气的人,多半事后要与小姐来个不死不休。”
陈珊哼了一声,不屑道:“到时她在世人眼里不过残花败柳,世人唾沫恐怕都能将她淹没,估计日日自怨自艾去了,哪有闲心去寻真现?”
桃枝面露焦急之色:“您今日也算见识到她的为人,那位窦小姐真的是您觉得出事便会消沉下去的人吗?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她可不是兔子,毁人清白何其残忍,小姐,你糊涂了啊!”
陈珊面色沉沉的望向桃枝,直看得桃枝心里打鼓。
良久,陈珊露出一抹笑容来:“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劝着你小姐我。”
桃枝的心这才放下来,又不解的望向陈珊,既然小姐知道这是件不可为之事,为何又要应下云瑾宁呢?
陈珊迎着她的目光道:“那云瑾宁既然说与我听,那么,此事不管我应不应下她都会扯上我,如此,我应下反倒能知道她的每一步动作,于我有利。”
桃枝道:“那小姐,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陈珊轻哼一声:“你派个稳妥的人去给那窦芷慕送个信,将此事透露与她,若她不信,被算计亦是活该,我亦仁至义尽。”
桃枝饶头问道:“那小姐是放下与窦小姐之间的恩怨了吗?”
陈珊白了她一眼:“她当众将我脸面摔在地上,这口气我定然要还回去的,但我即便要出气,也不至于将人害得毫无活路。”
桃枝赶忙马屁拍上:“小姐就是仁善。”
——
窦芷慕离开相府前,赵如兰为表达歉意,特意送了一份厚礼给她,是一支极品血玉簪子,阳光下一照,像是流动的血液,非常夺目,一看便知是世间少有的珍品。
窦芷慕推辞了一番,但赵如兰是什么人?她想送便一定要送出去的,窦芷慕只得谢过收下。
坐在马车上时,言书小心翼翼的捧着那装簪子的匣子,颇有些激动,要知道,虽窦芷慕有不少好东西,但是这种上品血玉却还是第一次得。
窦芷慕回到自己院中不久,扶墨便进了来,她今日出府采买一些东西,这会子窦芷慕却见一向沉稳的她,难得的有些慌乱。
她笑道:“哎呦,难得啊,我们扶墨今儿个是怎的了?”
扶墨见她这样,急道:“小姐,您还笑呢,您知不知道可能有事要发生了?”
窦芷慕摇着手中团扇,不紧不慢道:“天塌了还是地陷了?真要这样反正难逃一死,急也没用。”
扶墨叹息:“我今日出府得了封信,那人说务必要亲手交给到您手上,她模样慎重,我总感觉要不好。”
说着从怀中拿出了那封信递给窦芷慕。
窦芷慕接过来打开,待看完,冷笑一声将信扔在了桌上。
言书见她这幅样子,忙将信拿起来看,这一看气得脸都红了:“好一个云瑾宁,居然如此歹毒。”
扶墨紧张问道:“信上说什么了?”
言书气鼓鼓道:“信是陈珊写的,说云瑾宁拉她一起,要在五日后咱们小姐去徐家拜寿时,在细柳胡同让人败坏小姐名节。”
扶墨蹙眉:“她怎敢,实在可恨,她们云家是逮着我们小姐欺负了吗?这也太坏了。”
言书沉思了一会,抬眸对窦芷慕道:“小姐,你说这陈珊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吖?今日你教训了她,她丢尽面子,会这么好心将这事告知于你?”
窦芷慕睨她一眼:“因是确有其事,陈珊虽娇纵无理,却不至于心思太过歹毒,她想我倒霉是真,却不会这样来毁掉我。而那云瑾宁,却是心眼黑透的,这种事她还真做得出来。”
怎么说上辈子也做了几十年的姑嫂,她知那人心思有多毒。
言书不解道:“那她为何拉上陈珊?她怎如此笃定陈珊不会将这事透露出去?”
窦芷慕轻晃团扇,慢悠悠道:“我今日掌掴了陈珊,害她丢尽脸面又惹恼赵如兰与成王妃,于议亲年纪的女子,影响极大,那云瑾宁必然以为她恨不得撕碎了我。
且,重要的是,万一事发,事后有人背锅,便是陈珊把这事闹出去,云瑾宁也有后手,以我对云瑾宁的了解,她有办法撇清,她也不会在五日后动手,很大可能来个出其不意,如果本小姐猜得不错,咱们院中,因是有她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