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萧哲深沉的眸子看向萧恪,没有答话。 片刻后,萧恪又有些不敢确信地道:“可是老头子都多大岁数了? 我看那沈明筝也不过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他如何下得去手? 为了娶这么一个无官无爵毫无背景的商女,他多年积攒的名声全都不要了?” 萧恪愤愤不平地抱怨着,对面的萧哲似乎已经习惯了萧恪遇到事情时会有这样的反应。 只见他垂眸又为自己续了一杯茶后,便自行端起茶杯来慢慢品鉴着。 片刻后,待萧恪的情绪稍微平稳一些了,萧哲才又缓缓将除夕那夜从沈明筝身上搜出碧玉佩的事情与萧恪说了。 萧恪听说此事后,更加按捺不住,直言道:“大哥你为何不当时就解决了她,也省得咱们如今这夜长梦多。 老头子竟然将萧家家主才能拥有的碧玉佩都给了他,他这是丝毫不顾咱们兄弟的死活啊!” 萧哲听到自家二弟这话,心头也不禁闪过一丝后悔。 他要是一早知道老头子对那丫头是这样的打算,别说是她了,就是甜水寨那一帮泥腿子,也绝不会有一个活口。 想到此,萧哲又将眼眸垂得更低了些,看着茶杯里浮在水面上的两片飘飘荡荡的嫩芽。 萧恪见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家大哥却还是这样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登时觉得气息更加不顺畅。 只见他撑起手臂将一张大脸凑到萧哲面前,看着他苦口婆心道:“大哥,你怎么还能静得下心来? 老头子岁数大了行事昏聩,咱们当儿子的难道不该劝着点儿?” “劝?”萧哲听到萧恪这话,终于抬起眼来,“你要有那个本事,你自己劝去。” 听到萧哲这话,萧恪瞬间没了精神。 他家大哥的话虽然说得丝毫不近人情,但萧恪知道,他说的就是事实。 他也知道他家精明了几十年的丞相老爹,绝不是那种无能之人。 只是一想到萧崇如今已经五十出头的年纪,突然准备为自己续弦,他心里就觉得抑郁难平。 他这样做不是啪啪打他们兄弟的脸吗? 不是变着法地与别人说他们兄弟靠不住吗? 万一回头那新妇进了门后看他们不惯,在老头子枕边吹吹风…… 或者那新妇运气再好点儿,给他们生个可以当他们孙子的弟弟来争夺家产…… 萧恪在脑海里幻想着这一种又一种可能,心头烦躁不已的他,顿时觉得今天的天气都阴沉了不少。 至此,萧哲与萧恪两兄弟便都顶着一张丧气的脸在茶楼里坐了半晌。 待到日暮时分,两人见时间不早,方才离开茶楼一同回家。 回家之后,兄弟二人又分别将这件事情给自己的媳妇说了一遍,顿时惹得萧府这两位少夫人也跟着郁郁起来。 关于萧府这群人今天心情的起伏变化,沈明筝是不知道的。 又是迎来送往忙碌了一天的她,在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后便赶紧关了大门,帮着简单收拾了下大堂后便直接回了屋。 距离韵味轩开业至今,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 随着时光流逝,天气也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沈明筝捧着先前夏秋月交给自己的账本,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来,细细地查看着。 她之所以让夏秋月每晚都把账本给她看看,并不是因为她不信任她。 而是她本身也是第一次做这么大的生意,对于各项进出账,她自己也需要了然于心才是。 于是每当夜深人静,韵味轩里其他人都已经熟睡的时候,沈明筝还掌着油灯坐在那里认真的看着。 先前韵味轩只营业了半月的时候,沈明筝便抽空将那半个月的进出账认真盘点了一遍。 当时盘算下来的结果,直接把她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因为按照账面上的数额显示,将韵味轩这半月以来的所以成本减去开支之后,她竟然已经赚到了三千多两银子。 当天晚上,独坐房间的沈明筝差点没忍住在房间里大声地喊出来。 但想着夜深人静大家都已经睡了,她只能抬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才将自己那一腔激动的心情给按压下去。 也是自那之后,沈明筝每天在后厨里忙碌的时候便有了更大的干劲儿。 毕竟如果他们继续这么坚持下去,很快她就能送明悦和明琅去圣元城最好的学堂念书了。 想到此,沈明筝便成了韵味轩里气的最早的那一个,一直持续到今天。 这天晚上,沈明筝依旧坐在窗前,认真地看着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