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筝看到眼前这个突然跑出来与自己搭讪的人,不禁目光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 看着眼前佝偻着背脊,留着大把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她心底没来由地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想到此,便听沈明筝疑惑问道:“这位老伯,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 贺善听了沈明筝这话,生怕自己露馅被自家这位流落在外十数年的小小姐认出来。 就见他以一种更加拧巴的姿势弓下腰,歪起头来想看沈明筝。 而后就见他看着沈明筝艰难的笑笑:“沈老板说笑了,您是贵人,怎么会认得我们这等贱民。” 沈明筝听着他这话,不禁越加疑惑道:“既然我们未曾见过,那你如何知道我姓沈?” 贺善早就猜到自家小小姐会有此一问,就听他笑道:“这个不稀奇,老朽虽然没有混出个名声,但在这圣元城摸爬滚打几十年,还是积累了一定人脉的。 自从您租下这间铺子那天起,我便知晓了您的身份。” 沈明筝听他如此一说之后,方才不疑有他。 只在心中暗叹果然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关系网。 如此看来,她往后也要与圣元城各家酒楼的掌柜多多来往,互通消息才是。 想到此,沈明筝便彻底打消了对眼前这位大胡子老伯的疑虑。 “你们这么些天都没找上门来,却在我准备装修酒楼的时候才找上门来,想必是有所打算了?” “沈老板聪慧。 老朽一帮子人别的本事没有,倒是对这些木工装潢的活计得心应手。 老朽今日带着班子过来,就是想与沈老板您商量商量,看能否把酒楼的布置装潢一应事宜交给老朽的班子。” 沈明筝听到对方的话,不禁拿怀疑的目光看向这支自己送上门来的装修班子,在心里猜测他们究竟从何而来,为何会在她急需用人的时候来得这般凑巧。 眼前的贺善见她久久没有说话,担心她会不答应,便听他继续争取道:“我知道,沈老板做事细致,不清楚底细的人是万万不敢用的。 若是如此,您大可去周边打听打听,我们严家班在圣元城还是有一定口碑的。 而且……” 贺善说着话间还欲再说,抬头就见一身常服的萧哲带着人急匆匆往这边来了。 贺善见此,担心被萧哲认出来的他不由得立刻噤声,将脸转向了巷子里。 站在一旁的沈明筝是没有注意到贺善这一细微动作的。 听到街上传来吵嚷的声音,她也不由得转头去看。 刚转过头去,就见一队人马急匆匆地从她身边过去。 沈明筝看着走在队伍前面,一身锦衣华服的萧哲,眉心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她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看到谁都觉得似曾相识? 沈明筝疑惑地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思绪也跟着渐渐飘远。 直到过了好久,旁边的贺善确认萧哲一行人已经走远,方才转过头来。 见沈明筝疑惑地看着萧哲等人远去的方向,才听他问道:“沈老板对萧大人很好奇?” 听到眼前的班主如此一问,沈明筝方将思绪收回。 “也算不得好奇,只是觉得这位大人有些眼熟罢了。” 贺善听到她这话,不禁在心头感叹:他是小姐同父异母的大哥,长相与小姐有两分相似,您会觉得他眼熟也不奇怪了。 而后便见贺善微不可查地叹出一口气来:“那是刑部侍郎萧大人,他父亲是当朝丞相大人。” 沈明筝听他如此一说,方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如此熟悉呢,这不就是除夕那夜差点置她于死地的,她那位名义上的舅舅吗? 沈明筝沉默地想起那夜发生的事情,再想起娘亲离家十数年不归的疑点,沈明筝看着前方那人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考究。 片刻后,敛下心神的沈明筝也没有太多心思来想别的。 既然眼前这位老伯说他们已经在圣元城做了很多年,想来也不至于骗她一个小姑娘。 因此,着急装修完毕早日开张的沈明筝便与眼前的贺善道:“既然班主您都这样说了,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拼着一颗真心信任班主您了。 只不过班主您可否带我参观参观你们班子先前的成品,好让我对贵班的手艺有一定的了解。 若是看过之后,价格上也合理的话,那我便把我这点事情拜托给您。” 贺善听沈明筝突然转了口风,心头不由得大喜。 就听他笑着摸了把胡子,立刻带着沈明筝去往同一条街的另外一处酒楼里参观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