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我爹爹说过,那位质子爷九岁时便自愿到晋国为质,至今已有十年。 而且他来了晋国之后,一向恪守本分,从来不曾逾矩半步。 只是不知这次为何竟突然逃了。 而且据可靠消息说那位质子殿下出逃之前还派人刺伤了太子,太子当即就派人去追了。 只不过去追的人回来说追到忻州城附近将那位质子殿下重伤之后,但再也找不到人。” “真的?” “嗯,当然是真的,我在我爹爹书房外面偷听到的! 真是想不到啊,看着那么谦虚温厚的质子殿下,竟然会突然出逃,而且为了皇室那边转移注意力,还对太子殿下动了手。” 曹芮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沈明筝的心神早已飞走,再也听不进去。 想起自己初遇谢时彦的那天,浑身是伤的他突然出现在她家院子里。 现在回想起来,不管是他出现的时间,还是他身上受的重伤,这一切都和曹芮所说的对上了。 她从未问过他为何会伤成这样,也没问过他究竟是谁。 可是今天当她听曹芮提到这位质子殿下的时候,沈明筝那颗平静的心突然突突地跳了起来。 想到这里,她便再也坐不住,告别曹芮匆匆回家去了。 沈明筝到家的时候,明悦恰好背着背篓出来,准备带着江婉和明琅一起上山采菌子。 见沈明筝回来,明悦高兴地迎过来。 “阿姐你回来啦! 今天天气好,我们一起去山上采点菌子吧。” “是啊筝筝,我们一起去吧!” 沈明筝笑着与她们摇摇头:“我还有点事情,你们去吧!” 明悦听说后也没再勉强她,只朝她挥了挥手便往院子后面的小路去了。 等明悦她们走远了,沈明筝才走进院子里。 进去的一瞬间,还不忘反手关上了院门。 当她来到谢时彦屋子外面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子前看着一封信。 一只气宇轩昂的黑鸽停在窗框上,毫无戒备地打着盹儿。 沈明筝看他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看到她进来,谢时彦便将手里的书信收了起来。 沈明筝打量的目光从他手上一晃而过,而后便神色平静地看他。 谢时彦见她这副模样看着自己,脸上便带了点笑意抬头望向她。 “你究竟是谁?” 两人对视半晌后,沈明筝没有与他拐弯抹角,直接道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听到她的疑问,谢时彦怔愣的瞬间脸上笑意更浓了。 只见他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你以为我是谁?”谢时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沈明筝见他与自己卖关子,心头生出一丝不悦。 须臾,才听她道:“我有我的猜想,但我还是想听你自己跟我说!” “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谢时彦依旧看着她笑,一双眼睛坦然地看着沈明筝。 沈明筝见他如此这般,便无奈地皱起了眉。 待她垂下头无声地叹息一声后,便见她走到凳子边坐下来。 “所以,你真的是燕国那位质子殿下?” 终于从沈明筝口中听到这句话,谢时彦未置可否地与她挑了挑眉。 见此,沈明筝心头原本就堵着的一颗石头顿时更堵了。 先前她虽然猜到谢时彦的身份不简单,但也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位能引起两国战争的质子殿下。 沈明筝坐在那里看着干净的地面沉思,半晌后抬头看着他:“所以,那晚将你打成重伤的是晋国太子?” “也不全是。” “?”沈明筝眼底泛起一丝疑惑。 谢时彦看她这样,没与她多做解释,只与她道:“此事说来话长,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若是不想被我连累,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沈明筝听他如此一说,不由得在心里泛起一丝苦笑。 难道他以为现在的情况是她不想被他连累就能不被他连累吗? 按照曹芮话里的意思,朝廷已经派驻了大量的兵力在晋国范围内大肆搜捕,只为把他找出来。 而且他出逃之前还刺伤了太子殿下,如今太子生死未卜,朝廷又在大肆征兵纳粮,显然已经在为打仗做准备。 看着最近忻州城内人人惶惶不安的样子,这世道怕是就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