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问道:“我们要不要将此事告知玄月剑尊?”
闻言,贺尾生登时就皱起眉,很不赞同。
“就算那个女修真的出了意外,那也是她自找的,回头我们执法堂自会将此事处置妥当,完全没必要惊动玄月剑尊。”
云阶以前听人抱怨过贺尾生的性格,说他脑子一根筋,做事不会转弯,还刚愎自用,听不进旁人的意见。
那时候他还为贺尾生说过话,觉得此人虽然不好相处,可做事还算公正,人无完人嘛,同门之间应该多多包容。
可现在,听着贺尾生说的那些话,云阶只觉得气血一阵阵地往上涌,气得脸都黑了。
他大声道:“那个女修没有撒谎,她真的就是桑春!她之所以会变老,是因为她受了伤!她躲不开你的剑,也是因为她重伤未愈!”
贺尾生一愣,旋即面露不信。
“不可能的!刚才那女人满嘴谎话,阴险狡诈,绝非善类,她不可能为了救人让自己受伤,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其实云阶以前也是这么定义桑春的。
但现在听到别人那么评论她,他只觉得比自己被人骂了还难以接受。
他愤怒至极,一把揪住贺尾生的衣襟。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今日你刺伤了桑春师姐,还将她打落悬崖,此事我定会禀报给掌门,你就等着受处分吧!”
贺尾生的修为比他高,轻而易举就把他的手给甩开了。
贺尾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冷笑道。
“我知道掌门是你亲爹,到时候掌门肯定会偏袒你,但我也不怕,我行的端坐的正,这事儿就算闹破了天,我也没错!”
云阶咬了咬牙:“你真是没救了!”
赵书提醒道:“别跟他浪费时间了,救人要紧。”
云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迅速说道。
“我去悬崖下找人,你去玉鉴峰找沈师叔,快去!”
“好!”
两人分头行动。
云阶顾不上金丹以下不能在天机峰御剑飞行的规矩,直接召唤出飞剑,直奔悬崖下方而去。
赵书则飞快地往山下跑去,速度快得都出现残影了。
转眼间两人就没了踪影。
围观弟子们纷纷望向贺尾生,心想他肯定该不安了吧。
谁知贺尾生却盯着云阶离去的方向冷冷道。
“公然违抗禁令,竟敢在天机峰内御剑飞行,该受处分的人是你才对。”
众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不知道该说这位贺师兄是太过耿直,还是太蠢。
有人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道。
“若刚才掉下悬崖的女修当真是桑春,你该如何?”
贺尾生顿时就不吭声了。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心里其实也有点动摇了。
主要是刚才云阶的表现太真实了,完全没有说谎的痕迹。
退一步说,即便云阶真要撒谎,也没理由说这种轻易就能让人戳破的低劣谎言。
倘若,那个女修真是桑春。
她在宗门内被人给伤了,她的师父玄月剑尊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饶是贺尾生有烈风长老护着,此事也不可能善了。
此时又有人道。
“即便那个女修不是桑春,贺师兄你也不该将人刺伤,宗门内明令禁止弟子之间互相残杀,你这样做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
贺尾生横了那人一眼,讥讽道:“刚才我拔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手保护那个女修?现在人没了,你就跳出来放马后炮了,有意思吗?”
“你真是不可理喻!”
那人被气得不轻,愤怒地拂袖离去。
其他人见状,也不好再在这儿逗留,都纷纷走了。
最后就只剩下一个贺尾生还留在原地。
眼见四下无人,贺尾生抬起右手,衣袖下滑,露出手腕上系着的红绳,红绳上串有一颗乌黑透亮的小珠子。
他看着黑珠子,压低声音问道。
“为什么?”
方才他明明就只是想拦住那个女修的去路,并未想要伤她性命。
可那一瞬间他的右手忽然就失去了控制。
他知道,那是因为黑珠子里住着的人在作祟。
一缕黑气自珠子内溢出。
它在贺尾生面前形成模糊的人影。
人影发出轻笑:“呵,怕什么?不就是个筑基期修士而已。”
贺尾生:“她有可能是玄月剑尊的弟子!”
“那又如何?我若能恢复实力,玄月剑尊亦不是我的对手。”
贺尾生觉得他在吹牛。
“现在事情闹大了,你让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