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阁就位于海晏楼的后方,杨绒绒和临渊很快就看到了它。
为免引起燕鹤梅的注意,两人远远地绕开无暇阁。
无瑕阁后面是一片漂亮的梅林。
大概是因为布置了阵法的缘故,哪怕现在不是冬季,梅林之中依旧雪花飘飘,枝头上挂满了红色梅花。
杨绒绒和临渊既不能在雪地里留下脚印,还得小心避开梅林之中的阵法。
两人颇费一番功夫方才找到地牢的所在。
地牢门口没有守卫,但却设有禁制,一旦触发就会立刻惊动府中所有人。
杨绒绒让临渊去把风,她蹲在门口盯着禁制仔细琢磨,这一路走来,她见识过许多阵法和禁制,目前为止这个禁制是最为复杂和牢固的。
由此可见燕鹤梅对此地有多么看重。
杨绒绒费了好大劲儿才摸索出解开禁制的方法。
身后传来临渊的声音。
“有人往这边来了。”
杨绒绒赶忙解开禁制。
面前白光一闪,显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
她拉着临渊快步进入其中。
在经过短暂的黑暗后,眼前又恢复了光明。
说是牢房,但事实上这儿并没有牢门之类的存在,放眼望去全都是一个个的阵法,这些都是用来囚禁魔修的缚魔阵,有的缚魔阵是空着的,有些则关着魔修。
那些魔修无一例外都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时间紧迫,杨绒绒没心思去关注别人,她加快步伐往里面走去,不料途中突然冒出个修士。
此人看起来很年轻,腰间挂着刻有燕家族徽的玉牌,具有化神期的修为。
他平日里负责看管地牢,这儿一般没人来,没想到今晚会突然有人闯入,他反应很快,当即就要启动地牢内的防护阵法。
临渊的反应更快。
他先一步将人制住,打晕后随手扔进旁边的一个缚魔阵之中。
杨绒绒定了定神,继续朝地牢深处跑去。
在最后一个缚魔阵里,她终于看到了燕临渊。
此时他只穿着单薄的长裤,半跪在地上,上身裸露在外,背上、胸口、胳膊上的皮肉全都被划开了,鲜血淋漓。
他低垂着头,四肢都已经被锁链穿透,凌乱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他的大半张面容,整个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杨绒绒看得心惊不已。
她不会是来晚了吧?
她上前一步,贴着缚魔阵喊了声。
“燕临渊,你还活着吗?”
站在她身后的临渊淡声道:“放心,他体内有魔种,没那么容易死。”
像是为了验证他说的话,燕临渊的身体动了动。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没有血色的苍白面容,没有焦距的眼睛在看到杨绒绒和临渊时,微微泛起一点儿亮光。
“你们,怎么来了?”
声音嘶哑得厉害,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喝过水了。
杨绒绒说:“我们是来救你的。”
说完她就开始研究该怎么破解面前这个缚魔阵。
燕临渊哑声道:“你们别管我,快走吧,万一被发现的话,你们会很危险。”
杨绒绒一边琢磨破解之法,一边头也不抬地道:“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手而归。”
燕临渊低垂下头:“没有用的,就算我能离开这里,也改变不了我是魔族的事实。”
临渊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凉飕飕地道。
“魔族怎么了?我当了这么多年魔尊,照样活得好好的。”
燕临渊再度抬头,视线停留在临渊身上。
此时临渊脸上仍旧戴着那个丑兮兮的面具,看起来滑稽又吓人。
两人四目相对,燕临渊缓缓地道。
“我和你不一样。”
临渊嗤笑:“啊对对对,确实不一样,你是个被人洗脑,失去了正确认知,大脑空空的二傻子,你怎么可能跟我一样呢?”
燕临渊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近乎偏执地又重复了一遍。
“不一样的,我不会让自己变成你那样。”
他这话刺激到了临渊,临渊脸上嘲弄之色更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有多么不堪似的,我再不堪我也还有钟潇潇陪在身边,你有什么呢?你的父亲、你的兄弟姐妹、你的人生信仰、你所有的一切,全都没有了!你连我都不如,你怎么好意思看不起我的?!”
杨绒绒忍无可忍,抽空回头瞪了临渊一眼,警告他少说两句。
燕临渊再度垂下头去,失神般地喃喃自语。
“你说得对,我什么都没了。父亲已经知道了我是魔族,他说他很后悔,居然把一个魔族崽子养到这么大,他还说我的存在对于他和整个燕家来说,都是一种侮辱。他要废掉我的修为,刮掉我身上的血肉,如此才算是撇清我和燕家的关系。我很快就要死了,或许,我本就不该活着,我不配活着……”
说到这儿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布满伤痕的身躯不住颤抖。
临渊忍不住骂了句:“他放屁!当初他跟舜英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舜英是魔族?分明就是他自己眼瞎识人不清,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