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韶元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蒋南孙莫名的就来气。 绕过办公桌,一屁股坐在顾韶元面前,把在工地里沾染了灰尘的运动鞋踩在椅子的扶手上,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 “不说章安仁了,说说你吧。” 看着陡然改变风格的蒋大小姐,顾韶元暗感不喜,“穿着这么一身工作服来诱惑我,可不会有什么效果。” “那你可想岔了,我其实是来恶心你的。” 蒋南孙把脚伸到对方面前,如此近的距离,顾韶元都能看清楚鞋子上沾的每一粒沙子。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心情不好,故意跑到我这里来折腾我的,对吧?” 蒋南孙高傲的扬起下巴,“知道了就好!我就是来折腾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臭男人。” “话可不能乱说啊,前几天我还请你吃大餐呢,怎么就卑鄙无耻了?” “哼!别装了!我都跟我爸谈过了,他的账户在信利证券,而这家公司里有你的股份,也就是说,只要你愿意,一个电话就能搞清楚我爸的资产状况。” 顾韶元点头,“你说的没错。” “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了,那我来问你,这都几个月过去了,为什么一直不把真实情况告诉我?为什么不阻止我爸的胡作非为?” 没有人是傻子,哪怕蒋南孙一开始不了解顾韶元的套路,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蒋南孙稍微梳理一下前后过程,立刻找到了问题所在。 明明顾韶元一个电话就能帮父亲挽回损失,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蒋鹏飞的股票被套牢,彻底陷入泥潭里。 “顾韶元,别告诉我你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我服软,逼我为了救自己的家,放下自尊,给你当个没名没分的情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打错主意了!” 顾韶元仿佛没有把蒋南孙那中气不足的威胁放在眼里,一脸好笑,“还真是跑来折腾我的!”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这样吧,我把赵总的电话给你,你亲自跟他谈,问问他我有没有让他规劝你爸尽早割肉离场,再问问他我总共劝了几次。” 顾韶元打开手机,翻出赵总的手机号,“你记一下这个号。” 蒋南孙本以为会听到顾韶元巧舌如簧的辩解,没想到他直接把赵总推出来,拿真实情况自证清白,瞬间尴尬的杵在原地,来时的怒火分分钟被一记化骨绵掌消磨于无形。 “你真的有劝过我爸?没骗我?” “电话号码给你,你自己去问,我不想回答你这个愚蠢的问题,也不想看到你质疑我的脸,这让我感觉自己的一片心意都打水漂了。” “蒋南孙,你不是宇宙的中心,不要以为我中意你,就会默默地为你掏心掏肺,暗地里为你摆平一切麻烦,那是章安仁,不是我!” “没有人敢大摇大摆的坐在我的办公桌上,还把一直臭脚搭在我面前,像是审犯人一样审讯我,你是第一个!” “听好了,你唯一的倚仗是我在乎你,请不要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消磨我对你的好感。” 蒋南孙傻眼了,跟顾韶元认识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气场全开的样子,那种扑面而来的强大压迫感令她感到呼吸不畅,本能的把脚收了回去,从办公桌上站了起来。 顾韶元跟章安仁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男人,章安仁为了配得上蒋南孙,愿意放低身段,拼了命的去讨好她,顾韶元不同,不管他平日里怎么伪装,都掩盖不了骨子里的强势。 “没有就没有嘛,我就随便问问,干嘛那么严肃啊!” 蒋南孙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带着点撒娇与抱怨的口吻,顺手抽出纸巾擦掉扶手上的灰尘。 顾韶元不得不严肃,这种时候必须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因为蒋南孙猜中了他的小算盘,如果不解释清楚,让她去掉心里的怀疑,以后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不管怎么说,自己放任蒋鹏飞在股市里亏钱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只是单纯的解释,根本就解释不清楚,顾韶元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 只见他抓着蒋南孙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摩挲着,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 “炒股毕竟是你爸自己的选择,你作为他的女儿,尚且没办法说服他收手,我作为一个外人,就算磨破嘴皮子又能怎么样?” “我知道你心里的彷徨,你爸一下子赔了那么多钱,总得找个原因,好让心里的那股愤懑宣泄出来,可问题在于,你这样无端的迁怒于我,对这件事本身没有任何好处,对你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蒋南孙垂下脑袋,满脸歉意。 “……对不起,是我关心则乱,不该怀疑你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