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宫虽说也算是宗门之列,但他走的始终都是学院之路,里面的主角还是夫子与学生。
但稷宫既是宗门,自然也有一套职位等级。和其他宗门不同的是,它的阶级不靠贡献,不靠实力,靠的是学识。
阴阳两鱼,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均在其中。
其中的佼佼者会被授之各种名号。
天地人谓之三才。
日月五星谓之七政。
稷宫自成立以来,仅有两位三才,分别是李谨行和窦骁童;七政的数量不少,已经经历过了两次换代,合计下来估计得有十三四人。
李窦二人也曾在七政之列,随着学识和经验的提升才擢升为三才。
除此之外,便是宫主。
稷宫中人一般不称呼宫主为宫主,他们觉得那样太掉价,又因为先生有“先到者、先教者”之意,于是便以先生称之。
先生的数量比之三才七政要多不少,传至点墨已达二十二代。
而点墨之前,便是蒹葭。
现有的七政和稷宫绝大部分夫子,都是他的学生。
对于重视师徒的稷宫来说,御尸阁此举无疑踩在他们的禁区上。
所以占星七政怒不可遏。
他站起身,从元府中取出宽大的七政袍,意念微动便抵达了八通河。
八通河水红得颇为妖冶。
那都是血。
河上有人负手而立,眉宇间隐约露出思索的神色,占星七政的心一颤,脱口而出道:“先生!”
“你是谁?”河上那人微微蹙眉,“我好像认识你。”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呢喃道:“宋濂......”
占星七政一惊,手指迅速掐了几个法决,然后目光黯淡下来,“是因为因果线吗?我占了先生的因果?”
“杀了我。”河上那人突然吼道:“宋濂,杀了我,杀了我!”
随着他的声音传开,一股玄奥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中散发出来,八通河开始沸腾起来,霎时间便起了数个数人合抱的水龙卷,河畔两岸的树木、房屋承受不住压力,纷纷破碎被卷入龙卷之中。
占星七政挥挥手,一座庞大的星系落到八通河及其两岸,星系中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将整个八通河锁在其中,寒息透过星系落入河内,八通河的水愈流愈缓,最后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河上那人也被冻住。
占星七政并未松懈,快速地掐起法决。
即便先生复生,实力十不存一,也绝非区区星系图可以困住的,况且,从八通河的战况来看,先生的实力比之全盛时期亦不遑多让!
冰层愈来愈厚,河上那人更是被数丈冰层包裹在内。
场间不知何时起了雾。
白雾落到河畔上,落到冰层上,落到占星七政的身上。
雾凝成了露。
露结成了霜。
白露为霜!
占星七政早在起雾的第一时间便有了防备之心,所以露不临体,霜不占身。
占星袍外半寸亮起一座璀璨的星系,将霜露隔绝在外,七政袍本就是半步极道,所带防御便是虚道也不一定能够短时间攻破,要隔绝霜露自不在话下。
但占星七政深知白露不过是蒹葭先生的最基础的杀招,亦不敢大意。
星系中开始出现一些陨石,陨石在整个星系中循环转动,慢慢带了火。
霜露被火蒸发而成蒸汽。
寒冰亦然。
蒹葭先生从冰层中走出,身上已无半点血色。
他本就是个死人。
想到这里,占星七政胸口有些发闷。
......
......
“我觉得此计不能成。”风起看着老人,轻声说道。
“何不能成?”老人淡淡地反问。
“虽说合道大物战略级的定位不容置疑,但是武阳可并不会因为缺少一个合道大物便伤筋动骨。”风起说道:“神朝首都,基本所有门派都有据点在那儿,以引辉、会心的数量而论,它堪称天下第一。”
老人说道:“一群蝼蚁!”
风起认真道:“不入大道,皆为蝼蚁。但蚁多也未尝不能噬象。”
老人说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把生死交付在别人手里。”
风起反驳道:“除非生死本来就在别人手里。”
老人默然。
顿了顿,风起继续说道:“再说了,武阳城虽只有两尊合道大物,但神朝两大神兽均在皇城,你们只想着把风神卫支开,那怎么行?”
老人静静地看着风起。
风起转过头看向风神卫。
风神卫苦笑了一声,意念微动,一颗五彩鼎状晶石出现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