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烟的视线像是粘在温霁尘身上一样跟着他移动。 她看到温霁尘在温夫人一侧落坐,她转眼看向另外一侧,却空无一人。 “别痴心妄想了,专心干活,给那桌倒一下酒。”女仆长见她的目光追随二少爷,将醒酒瓶塞给她,命令道。 何烟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在想最近这些天的乌龙。 他是二少爷,那她误会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解释一下? 她最近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什么还没结婚,无权干涉他的私生活?干涉个屁,他本就不是跟她结婚的。 何烟越想越有种想找块地埋了的冲动,这辈子没这么埋怨过自己的反应力。 “啊!” 一声尖叫将何烟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何烟手中的醒酒瓶一直在倾斜着,红酒倒满了整个高脚杯,顺着外杯壁溢了出来。 “会不会倒酒啊?” 那人怒骂着,明明一滴酒都还没沾到。 何烟本想道歉,但看到那人的脸时,歉意立马消失。 她握紧了醒酒瓶,因为此刻她想将红酒全部倒在何婉身上。 但她不行。 因为何婉是二少爷的联姻对象,山月说了,这场宴会表面上是为二少爷接风洗尘,但实际上是为二少爷联姻。 一来温夫人待她不薄,二来她不知道二少爷对何婉的态度。 何婉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女佣,不经意一瞥,没想到是何烟。 这可有意思了。 何婉嘴角勾起,透着不怀好意,她有意无意的道,“这下人做错事,竟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倒也没事,只是担心这影响到一个家族的门风。” 同一桌的人低声议论着。 女仆长循声而来,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在背后推了何烟一把,低声命令,“快道歉啊。” 见何烟没有动作,女仆长先行赔笑道,“小姐您好,我是温家的女仆长,女佣犯错是我的问题,我给您道歉。” 何婉冷笑,“一句道歉就想让这事过了?哪里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呢?我也不刁难你们,这酒谁倒的,谁就把酒舔干净,舔到酒杯的三分之一。” 话落,何烟不再是无动于衷,而是端起那满杯酒。 何婉目光期待的等待她在众人面前不雅的舔舐时,但下一秒,她目光瞬变。 何烟将酒倒回醒酒杯,接着拿起醒酒杯,在何婉的头上一股儿倾泄下来。 给众人表演个红酒淋浴。 不仅如此,何烟及时捂住了她的嘴,捂住她的尖叫声,避免吵到温夫人那一桌。 何婉今天穿的是白色裙子,浑身的湿透的她几乎走光,液体粘腻在她身上,毁了她的妆容,也毁了她一身的精致。 何烟眼里划过几分快意,将醒酒杯放回桌上。 何婉气得抓狂,猛地站起,椅子往后推,似乎碰到了什么人,推不开。 “谁啊——” 何婉急得慌,粗莽的往后一吼,但目光触及身后气宇逼仄的男人时,气势骤然灭了下去。 这是当时站在温少身旁的男人! 单凭气场就知道,这是她惹不起的男人。 这一桌甚至周围几桌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 见众人被男人的出现而夺走注意力,何烟撒腿就跑! 女仆长从未见过大少爷如此阴沉冷鸷的气场,浑身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清楚,“大…祁总好…” 闻言,何婉的气焰已经被完全熄灭,她站也没法站直,坐也不敢坐下,只敢弓着背,整个人像蔫了一样。 祁尘肆本在不远处就看到了一道极为像何烟的身形,他已经观察了许久。 他知道何烟没来参加这种晚宴,因此他去了后院,也本来计划好偶遇的过程,却只在后院的藤椅上发现一个本子。 寻人无果,他以为何烟在正厅,却没有看到何烟的人影,可有一道身形十分像她的人,但此人穿着女仆装。 他找了一个角度,随意落坐,终于等到她转身时,竟发现戴着口罩,并且低着头。 于是他起身,走进这一桌,却看到她朝一个女人泼酒,抬眼之间,他立马确定,这就是何烟。 祁尘肆的目光跟随着何烟逃走的身影,待那抹身影消失后,才将视线落在何婉身上。 眼神转换之间,后者像在看一种低劣的物种,透着一种蔑意和厌恶。 视线仅停留一秒,祁尘肆便迈步往何烟的方向走去。 “祁总好。” “祁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