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雨势越下越大,已经连成了一道密密的雨幕,偏巧雷区正在他们附近,一道又一道的落雷电光在山洞外闪烁,雨幕顺着大风刮进洞里,盛玄怨抱着琼亦又往洞内挪了几分,他知道今夜是没法带她回到学府了,只能用火诀烘烤干身上湿衣,在身旁燃了堆火簇,解开她所中的昏迷咒,将其搂在怀里,盼她能早一点醒来。 是被人追杀了吗? 谁会在学府附近动手,难不成和那回一样,是十派之人? 盛玄怨轻抚她受伤的左手,心中的猜疑越发得多了,雷声震耳,琼亦似乎被震声吓着,蜷缩了身子,手脚时不时僵硬抽搐,她捂住自己腹间,不知是冷还是痛,发出了啜泣声,“疼……” 见她终于有了动静,盛玄怨向怀里看去,唤道:“琼亦?” 可琼亦非但不醒,反而越睡越深,眉头死死皱着,口中低低呻吟,盛玄怨以为是她身上受了伤才疼的,又不敢擅自翻查,只能用手隔衣轻探,可腹背均未查出有伤口,于是以为她受有内伤和暗伤。她侧躺蜷缩在怀里,盛玄怨借着火光,隐隐看见了她裙裤下的血污,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可能是怎么回事。 琼亦昏睡有近一个时辰,直到一道惊天的雷声炸在洞外,将她吓了一整个大哆嗦,彻底惊醒,惶恐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在火堆暖光的照映下,显得分外柔和,嗫嚅道:“盛暻……” 盛玄怨回应她:“是我。” 琼亦回忆起了自封气息前的所有,将头埋进他胸口里,几分哽咽:“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的……” 自行封气选择沉水,无异于将命交到别人手上,可她那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她知道,只要是盛玄怨,一日之内肯定能找到自己,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去死。 盛玄怨拍抚着她的后背,轻道:“嗯。” 他正想问清琼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弓起身子,捂住小腹忍痛“嘶”了一声,算一算日子,立马推开他:“我……” “怎么了?” 琼亦咬牙:“肚子疼,好疼……” 这个日子,恰是每月癸水的时日,以往从不会发疼的,可今日不知是犯了什么神经,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与胀感涌来,疼得让她额头冒汗,像是有人用指虎一拳拳打在自己肚子里,血肉模糊。 琼亦闭紧了双眼,一摸裙下已是渗出了血迹,更是不肯让他再碰。盛玄怨扶住她,见她额上浮出虚汗,身子却反常地发凉,惊道:“你都疼成这样了。” 琼亦分不出神志回应他,只能勉强点点头。 盛玄怨沉默了阵,试探着问:“是月事?” 琼亦又咬牙点了点头。 “过来。”他去拉她,反被她推开,道:“不,别沾到你身上了……” 盛玄怨暗道:现在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吗?将她生硬地拉进怀里,又把她外裙上拉,叠作几层,解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将掌心贴在她冰凉的小腹处,过不久后,隔着衣裳传来了温热感,腹中的绞痛丝丝缓和,琼亦呼吸微松了下去,睁开双眼,半回首:“盛暻……” “没事的,这样你会好受一些吧?” “……嗯。” 洞外的雨声依旧大,雷鸣不断,两个人依偎在洞中,火光跳动。 他说:“待到雨停,我们就回去。” 她轻道:“嗯。” 见琼亦脸上的痛苦神色半褪而去,盛玄怨边揉着她小腹,边问:“你为什么会和陆阑珊坠河,还有,你中的毒,手上的刀伤,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琼亦默然许久,如实回道:“我不清楚。”她又道:“伤我,给我下麻药与昏咒的,是一个西戎人。他想将我绑走。” 盛玄怨诧问:“戎人?” “对。” 他似是自语般低喃:“怎么会……”又问:“他是专冲你而来的,还是偶然?” “我更宁愿是偶然,可事实并不是。”琼亦加重了话音:“……他就是冲我来的。而且,他对我出手时,根本就没有要伤我的意思。” “你今天去的那里,不是陆阑珊约你去的吗?” “是啊,所以我才更觉得奇怪。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盛玄怨推测道:“难不成,是当初那个叫多尔纳的戎人,派人来抓你的?” “不可能。”琼亦肯定道:“我们当初根本就没告诉他自己是哪儿的人,他不可能知道我在这个镇子上的,更不可能知道我的行踪。” 此话有理,盛玄怨陷入了沉思。 “追查自己身世的这件事,我连苏烨和晏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