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他杀的。”
他道:“总之,此事慢慢查。”说罢,苏烨转了个话题,脸上的怒意顿时被卷成了痛苦神态,叹了一口气:“兄弟们,没几日就要考核了啊!”
听学的规矩在第一日就说明了,两月一考核,主考经书和文章,也考礼仪和算学。
琼亦的头开始疼了。
“为什么我碰上这么多破烂事,还要准备考试啊?”她在心中哀嚎道。
苏烨闭上眼睛,十分真诚地道:“不过,你们别怕,我会给你们垫底的。”他的笑容甚至带有几分慈祥的气息,直直面向琼亦,双手合十:“陆溪言,你也别担心,就算你的算学烂成了一滩泥,排名也不会比我低的。”
琼亦被一击即中,抱起了脑袋:“啊,苏烨!你好烦!”
要是杨素咏没有说过全科拿甲,琼亦是绝对不会去认真准备的,毕竟一门算学也不至于将她的总排名拉到“甲”下,可是要算学拿到甲,对她来说可比一步登上白石崖,一脚跨过明皎江还要难得多!
“怎么办啊?”她向盛玄怨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盛颢,帮帮我……”
盛玄怨看到她这副抓狂又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很想笑:“好啊。”
*
待到暮风吹拂,二人面上乐合欢的痕迹,终于褪尽了。
盛玄怨送她回了宿处,并依言留下帮她运功解“地砂寒”的毒。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她问。
“你准备好了就行。”
琼亦卷起被子后爬上床塌,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处:“喏,来吧。”她脱掉鞋子后盘腿坐着,双手放于膝上,呈入定之态,盛玄怨也上了床,盘坐在她身后。不经意看时,她坐的笔直,颈后有些许细细的碎发没有梳归到辫子里去,蓬松松的,也不乱。
他抬手,双手呈掌状,真气自丹田而发汇入四肢百骸中,再聚于双臂掌间,贴着背向她体内输去,运气之间,隐隐有青蓝光作亮。琼亦感到那股熟悉的清冷真气渡来,本想自己引着真气沿经脉运转周天,听身后道:“把意识给我。”
盛玄怨运着真气游走于她僵住的脉络间,向丹田送去,他输去的真气极多,足占修为的四至五成。一直以来都对琼亦的修为没有什么概念,想着单是为她运功应损耗不了多少,现运完一个小周天后才发觉她正常时的修为虽比他低,在同龄弟子中也算极高的了。
更何况,她的经脉似乎还没完全打通。
“盛颢……”琼亦皱了眉,微微睁开眼来。他的真气流溢于她经络之中,本是清冷的气息,运过舒展后仿佛被火烧过一样。
“……不要说话。”盛玄怨在犹豫要不要帮她打通经脉,暗想:起初修炼时,陆宗主就没帮她打通所有经络吗?
不知陆氏出于何因,也不敢妄为,盛玄怨担心若擅自做主会招致琼亦反感,遂规规矩矩替她运完了那并不完整的大周天。后收手,气沉丹田,意识缓缓回身。
他睁开眼时,屋外已经全黑了,室内三支蜡烛也燃了将近一半。琼亦意识还未回身,定坐在那,他便坐在她后侧方看她。
好久之后意识渐明晰,琼亦调纳了会气息才睁眼,体内原先凝固的真气仿佛融化了些,丝丝游走。“真的有效!”琼亦驱动术法,看自己掌心流动的光纹,大喜,收术后转过身子笑盈盈握住他的手,语调上扬轻快:“多谢啦!”
盛玄怨怕她直接扑到自己怀里来,略向后倾,左手撑在身后与她保持距离:“不用。”他挪了挪身子穿鞋下床,道:“我回去了。”
琼亦忙提鞋,来不及穿好便踏着步子下床:“我送你。”
“天黑了,你不是怕黑吗?”盛玄怨见她急急忙忙走到自己身边的样子,像只脚滑的雏鸭。
琼亦穿好鞋,拍拍青冥色衣摆:“你在我身边,就不怕了。”
盛玄怨唇角微提:“难不成你送我出去,我再送你回来?”
“外边冷,我就自己回去了。”他拉开门,对她道。琼亦转念间想到了什么,跑至柜子边翻出一件披风,踮起脚给他披在身上,举着手系胸前的扣带:“快冬月了,是冷。”系好后摸了摸领子边的绒毛,笑言:“这样,就不冷了。”
披风上的绒领不知是何种动物的皮毛所制,柔柔地簇在颈边,盛玄怨自己拿手理了下毛领,看她满脸笑意哪里都不觉得冷了:“嗯,谢谢。”
琼亦双眸如弯月,巧笑着:“这么客气干嘛呀!”
望着面前如画的笑颜,他很想揉揉她的头,觉得会有些唐突,忍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