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数道剑影,斩碎了一大片飘飞的落叶,洞穿几只从眼前飞过的山雀后,翻身落地,稳稳地站住马桩,遂翻手挽起一个剑花,收剑入鞘。
站在原地,屏息片刻,便转身返回茅亭,踏步来到厨房里备好早点,待师傅劳作完回来一起用餐。心念至此,他伸手掀开竹窗,探出头望了望菜园里的师傅,正准备呼唤师傅回来食用早点,却回头见到师傅手提竹篓,肩上扛着一把小锄头,早已飘然伫立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他。
在阳光映照下,“南山居士”楚飞云高大的身形更显得伟岸,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庄严。他长长的须发在山风里飘荡,又凭生出些许说不出的沧桑!“师傅,徒儿已备好早点,我们吃饭吧!”柳如烟微笑着说道。
只见南山居士放下手中的家伙什,面上的笑容已消失,默不作声,径直走进内间卧室里,轻轻关上了门。
柳如烟正觉心中纳闷:最近这段时间,师傅常常紧锁眉头,面露愁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师傅他老人家是怎么了,莫不是真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他将温热的早餐搁在桌上,叹出一口气,伸手敲了敲师傅的房门:“师傅,徒儿见您最近闷闷不乐,你是否有什么心事?”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是不是徒儿做错了什么事,让师傅生气了?若是如此,师傅就惩罚徒儿吧,只要能让师傅开心,徒儿甘愿受任何惩罚。”柳如烟站在门前,内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自从师傅传授他流云剑法以来,他老人家的性情变的愈发阴晴不定,实在让他捉摸不透。
半晌,里面传出师傅的声音:“烟儿,为师最近有些身体不适,现在不想吃东西,你先搁在那儿,自己先吃吧!”说完,房里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柳如烟闻言,心中不禁一惊,这些天来,并未见到师傅表现出不适,难道师傅突然生病了?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一定要从师傅口中问出个究竟来,解开他老人家的心结。一边思忖着,一边自顾自地吃起来。
就在这时,南山居士打开了房门,说道:“烟儿,你跟随师傅已有十八年了吧!”他微笑着走到桌前,缓缓坐下。
柳如烟有些迟疑的望着师傅:“是的,师傅,承蒙您老人家在十八年前收留徒儿,辛辛苦苦将徒儿抚养长大,又不吝传授徒儿武功,师傅就是徒儿的再生父母。”说着,禁不住快红了眼眶,仿佛有热泪即将夺眶而出。
听师傅这么一说,刹那间历历往事浮上心头,忍不住鼻子一酸,流露出伤感的神色。南山居士楚飞云却呵呵地笑了起来,充满慈爱的看柳如烟,叹息着说道:“不错,已经过了十八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弹指一挥间就是十八年啊!”他忍不住发出一番感概,苍老浑浊的目光闪烁着,似有深意。柳如烟觉察出师傅带着些许忧虑的神色,仿佛有什么话要告诉自己。
南山居士楚云飞起身缓缓走到窗前,捻着花白的胡须,目光闪烁着平视远处的山峰,幽幽说道:“烟儿,你已经长大成人了,还习得一身好武功!这么多年来,你每日勤学苦练,总算没辜负为师的一片苦心啊!”说罢,长长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悲怆忧郁之色。
“师傅,徒儿不敢忘记您老人家的养育造就之恩!倘若当年没有师傅收留徒儿,恐怕徒儿早已不在人世了。”他微微躬身面对着南山居士。只是皱着眉头,面现疑虑,顿了一顿,喏喏的说道:“师傅,徒儿有一事心有疑惑,还望师傅明示!”他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师傅。
“哦,你想要问什么?”南山居士心头一凛,微笑着道。
“师傅,徒儿见您最近常常叹息,忧虑重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否告知徒儿?徒儿能否为师傅分忧!”
“烟儿,你终于长大了,知道替为师解忧了。若是……”说着,突然停了下来,面上的忧愁更甚了。只是慢慢地摇了摇头“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若是什么?”柳如烟连忙道:“师傅,徒儿见您整日郁郁寡欢,徒儿心中甚感难过,却又不知道是为何?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师傅开心起来。”
南山居士白眉一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委实令柳如烟愣住了,怔在那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呐呐的,不知所云。
“师傅,您为何发笑?”柳如烟满头雾水。
“为师看你孝顺懂事,心中甚感欣慰啊,”说着,又踱步来到柳如烟身旁,伸手抚摸着他的头。柳如烟见师傅对自己如此亲近,禁不住心中颤然一动,有些受宠若惊了。这是师徒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过的亲近了。他自幼便跟随师傅上山学艺,这二十多年来,和师傅朝夕相处,萌生出了深厚感情,在他心里早已将师傅当成自己的再世父亲了。
南山居士幽幽的说道:“为师问你一个问题?”他背负双手伫立在窗前,窗外已是艳阳高照。偶尔有几只山雀鸣叫着振翅飞过。也许,只有鸟儿们才会没有烦恼吧!
柳如烟剑眉轻扬,微微颔首道:“师傅请讲!”
“你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