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军候?” 赵佗见到桓昭的时候,还颇为吃惊,因为他没想到南边那支秦军竟然是由桓昭亲自带领的。 他还以为是王贲那里接到军情禀报后,专门从大梁派出的一支援军。 如此来看,桓昭可是一路从陈留赶过来,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和魏军交战,可真是一路辛苦了。 “赵佗!” 桓昭瞥到一旁的魏将首级,眼一下红了。 特别是他还看到赵佗的身旁还站了一员陌生的秦将,看样子应该是从城里出来的那支秦军的统领。 如此,桓昭越发愤怒起来。 赵佗可是我的手下,我才是南、北两支秦军名义上的统率。你这城里的秦将竟然不先来见我,反倒跑来见这赵佗。 毫无上下尊卑,岂有此理。 桓昭再也压不住怒火,冷声道:“你赵五百主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一千人大破数千魏军,连魏将都被你们砍了首级。” “呵呵,我看你赵佗将来必能成为武安君那样的盖世名将,如今却只能在我麾下做一个小小的五百主,可真是委屈你了呀。” 赵佗听出桓昭语气中充满讥讽,连忙下拜,口称不敢。 “起来吧,我可当不起你这一拜。赵佗啊赵佗,我就想不明白,你一路追击魏军而来,为何不在中途将他们拦截住?他们不知你在身后,你只需一个夜袭便可将魏军大破,不仅能立功劳,还能免去荥阳城之危。” “你可知道,刚才若不是我率部下及时赶到,那些魏军可就攻城了!” 桓昭声音越发尖锐起来:“你赵佗心里想的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胆怯懦弱,不敢袭击魏军,所以才一路跟随,想着等到魏军攻城的时候,才上前攻击,如此便可免除你的危险。但这样一来,你可知道荥阳城差点就被魏军打下了。” “这荥阳城里囤积着供给我十数万大军的粮草,一旦出现问题,整个灭魏之战就彻底失败了,我秦国的损失你担得起吗?” 赵佗想要解释,但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可不敢在这时候和桓昭顶嘴,按照秦法,军中所有上级军吏都有权诛杀下属。 如果桓昭以不敬上吏的罪名将他干掉,那可真是有苦没地方说。 就算事后,赵佗背后的秦王或者李信为他复仇,那也没了用处。 赵佗张嘴的一幕被桓昭看到。 他越发冷笑道:“怎么,你还想狡辩不成?我看你赵佗就是贪利又惜身,毫无大局观念,竟然让荥阳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要不是我昼夜兼程率军赶到,阻止了魏军的攻城,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包括这场大胜,要不是我带领手下众士卒,死死拖住魏军,你又岂能从背后偷袭魏军?如果没有我当机立断,死战魏军不退,安能有今日这场大胜!” “如此道理,你可明白?” 赵佗惊到了,但面对情绪激动的桓昭,他只能默然不吭声。 赵佗不开口,但一旁的任嚣可就忍不住了。 这个暴脾气汉子顿时怒道:“这位左庶长,你莫要在此胡说!我荥阳城固若金汤,别说那些魏军突袭失败正要撤退,就算是他们真的准备攻城,我城中数千儿郎驻守,又岂是他们能够打下,哪来的什么危险!还有赵佗,如果没有他从后方袭击魏军,我看刚才左庶长恐怕就要被魏军击……” “大胆!” 桓昭一张脸涨的通红,眼前这秦将的话戳到他的痛处,这让桓昭又羞又怒,他打量了一眼任嚣头上的公乘冠带,吼道:“你一个小小公乘,竟然敢对我如此不敬!” “你也知道我是左庶长,不管是爵位还是职位皆高于你。你有何资格在我面前放肆,不管你是不是我的部下,就凭你刚才那番话,我就能以军法将你处置!” 任嚣双眼怒火燃烧,拳头紧握起来,忍不住向佩剑摸去。 赵佗忙伸手挡下,然后向桓昭恳切道:“还请左庶长息怒,这位任公乘绝不是有意……” “我看他就是有意。呵呵,我今日就要让你们知道,我秦国军中乃是爵位为尊!不仅是他,就连你赵佗,贪利惜身,此等行为我今日也要好好教训一下!” 桓昭眼中露出一抹狠色,他血气上头,决定就算日后得罪了李信,今天也要狠狠教训赵佗一次,让这小子知道,如今到底是谁说了算。 “来人!” 桓昭大吼。 “不知左庶长有何吩咐。” 澹澹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桓昭先伸手指向任嚣,冷笑道:“此人目无上吏,不顾爵位尊卑,顶撞于我,当以军法处置!给我速速将其拿下!” “目无上吏,确实该罚。不过左庶长指示我做事,是否合适呢?” 那声音比上一次近了些,桓昭听得一愣,忙回头看去,脸色瞬间大变。 因为站在桓昭身后说话的,根本就不是他带来的下属,而是一个头戴鹖冠,身穿精美甲胃的男子。 这男人年近四十,身材高大雄伟,国字脸,大刀眉,面容粗犷,十分有英武气概,此刻正冷冷的盯着桓昭。 “你是……”桓昭顿时弱了一分。 “本将负责荥阳要务,右庶长,校尉屠睢。” 屠睢澹澹开口。 右庶长、校尉。 不管是爵位还是职务,他都稳压桓昭一头。 而且能够镇守荥阳这种中枢要地,他绝对是主将王贲最为信重的得力干将。 桓昭脸上挤出一抹干笑,忙拱手道:“见过右庶长,适才下吏不是有意,还请右庶长恕罪。” “恕罪?” 屠睢先是哈哈一笑,紧接着他脸色勐然变冷,对着桓昭吼道:“放你阿母的臭失气,你是个什么东西,区区左庶长也敢指示乃公做事!” “你这蠢货刚才自己也说了,军中以爵位为尊,你竟敢颠倒尊卑,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