骖陈方表情僵住,抬着的巴掌不上不下,愤愤泄了口气。
“自从认识了你,哥就没个好日子……”
苏苏踮着脚从他裤兜里摸出手机戳了几下,屏幕上的新闻配图是间小巷子里的出租屋,铁门上被人泼了红油漆。门边儿的红砖墙上还贴的纸不知道被谁撕了半拉,屋里并排站了几个打着码的年轻人。
事情起因是因为一伙高利贷上门讨债,欠账人突发心脏病身亡,巷子里的邻居看到后报警,警察火速赶到抓捕了几个染着黄毛、腰上挂链子的精神小伙,顺藤摸瓜成功捣毁一地下赌博窝点,收缴赃款三万余元。
陈方蹲在墙边看完,小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为别的,就为了照片里,拿到被泼了红油漆的铁门里头,一条格子花纹的小围巾就那么扔在地上。
阿兰她继父死了?!
那老东西赌了一辈子,愣是赌到家破人亡都没回头。当初老婆自杀,都能任由尸体放那儿依旧在家里翻箱倒柜,转手还把阿兰卖了还账,那么变态的心理素质,怎么可能会被几个小混混弄得心脏病发作……
唯一让他感到害怕的,只能是阿兰托自己转交的那条围巾!有没有一种可能,老东西可能早就已经得知了阿兰的死讯?突然发现小围巾这个逝者遗物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才会惊惧而亡!
还有一种推测,老东西良心发现,十多年后重见旧物一时血气上涌嗝儿屁了。
但是,无论是哪种情况陈方心里都明白,他和二狗子是被那个娇滴滴的阿兰摆了一道……
这个结果,她这个当事人应该是能预料到的,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也只有她最清楚,那条围巾在他们一家三口心里代表着什么。
所以,陈方以为围巾只是个纪念品,但却成了阿兰继父的索命环。
阿兰从一开始就是想要那老东西的命!!
陈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二狗子,所以你说的麻烦是什么?”
新闻配图拍下来的出租屋和之前陈方两次去的时候看见的差不多,啤酒瓶子扑克牌扔了一地,破破烂烂的旧沙发,零碎衣裳铺盖更是哪儿哪儿都是,一条过时了的旧围巾就在门边儿地上,看起来并不扎眼。
要是警察真觉得有问题,应该不会把证物扔那儿给媒体拍照片。
小丫头抿着嘴,“掌灯人失职,可能会被冥界开出三级警告令。”
“三级?怎么个警告法?”陈方还没听过这个说道。
“冥界警告令其实是约束咱们的一种办法,我听奶奶说过,警告令分成一二三级,三级算是最低的。”
小丫头回头瞄了单间门一眼,凑到他耳边匆匆道:“惩罚是随机的,最低标准就是本年已有的功德币全部扣光!”
陈方不干了。
“最低就是扣光?!这特么哪儿跟哪儿啊!那老壁灯自作孽,咱们怎么也得算是个助人为乐伸张正义吧?他腿儿一蹬,凭啥扣老子奖金!”
屁颠儿屁颠儿给人家跑前跑后帮忙,被人玩了一手借刀杀人也就算了,这一肚子窝囊气还没撒出去呢,妈的!公司还得扣奖金?!
刚要骂娘,屋里唐叶换了套衣服走出来,“走吧,吃串就吃串,明天我还是得上班去,酒就不喝了,咱们早去早回。”
不好在唐叶面前显露什么,三人锁了保安室走到门外,陈方眼角瞥过门口的条凳,那像受过十大酷刑的玩意儿就跟个雕塑似的坐那儿一动不动,脑袋转朝着闸道口里头,两大黑窟窿死气沉沉地瞪着院子里头。
缩了缩脖子,陈方递了根儿手指头给二狗子拽着,领着唐叶遛遛达达往不远的夜市街走去。
要不是他病号服胸口上的那行小字,说破大天陈方也不能搭理他。
美康疗养院。
地名是一层,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啃那姓宋的!刚刚那会儿里出外进那么多人,他咋不暴起啃别人呢?总不该是因为宋胜强脖子是五香的吧。
夜市烧烤摊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唐叶也没着急追问疗养院的事儿,三人说说笑笑点了不少好吃的,凌晨才返回保安室休息。
折腾了一天,陈方喝了几瓶啤酒,倒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上午十点,陈方顶着一脑袋鸡窝出了房间,唐叶早就去派出所了,小丫头在外头条凳上坐着,腿上放了一摞报纸,正搁那儿看报纸呢。
小屁孩儿装领导,她咋不端个茶缸子,嗦喽一下还得呸呸吐两口茶叶沫子……
“那丑玩意儿被你收起来了?”陈方嫌弃地把小丫头往那边儿挤了挤,压根儿不想碰那东西坐过的地方。
“二舅!你讨厌死了!”苏苏被他一屁股挤开,干瞪眼又没办法,只能给他挪了点儿位置,“嗯,收起来了,他魂魄太弱了,昨晚上连话都说不了,我给他放簪子养养。”
“你问问他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