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以及一旁的韩安国稍一愣。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见城墙之内,一辆由北军禁卒护送的马车,正快速朝着城门的方向驶来。 在城门内停下之后,马车之内,走出了一道让刘武有些熟悉的身影。 便见那人手持天子节牦,昂起头,望向城墙之上的梁王刘武。 “还请梁王下令,稍开城门;” “我们奉陛下的命令,要去给刘鼻,传达陛下的旨意。” 听着这熟悉的嗓音,又看了看那杆天子节牦,梁王刘武只朝城墙下一摆手,示意城门内的守卒,将城门稍打开些。 待那辆马车,在近百北军禁卒的护送下,从东城门驶出,又直冲着数十里外的叛军大营而去,梁王刘武只迷茫的侧头; 见身旁的韩安国,也同样是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刘武的嘴中,便挤出这样一声呢喃。 “那是······” “——中大夫袁丝?” · 半个时辰之后,睢阳城外,吴楚叛军大营。 此时的吴王刘鼻,正意气风发的坐在上首,气质中,更是隐约带上了些蔑视一切的霸气。 面带戏谑的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侄子刘通,以及‘老熟人’袁盎,刘鼻的嘴角,只悄然挂上了一抹讥笑。 “这可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 “——寡人的王相,成了长安的太常;” “便是亲侄儿,也做了朝廷的宗正······” “嘿······” 语带讥讽的说着,刘鼻不由眯起眼角,意味深长的望向身前,手持天子节牦的侄子刘通。 “见了叔父,难道不应该拜见吗?” “没有父亲的教诲,就连面见长辈的礼节,都已经忘记了吗?” “——连长幼尊卑都分不清、连礼数都不遵守的人,都能被任命为宗正······” “长安的皇帝,这是没人可用了吗?” 刘鼻戏谑一语,只惹得帐内的众将一阵哄笑起来,竟没有一个人,对刘通手中的天子节牦,表露出应有的恭敬。 而从帐内的氛围中,刘通、袁盎也能明显感受到:刘鼻麾下的叛军,应该正处于连续的胜利,所带来的喜悦当中······ “吴王,确实是我的叔父。” “但现在,我是以宗正卿的身份,来向吴王,传达陛下的旨意。” “吴王说,我失去了父亲,就已经忘记了面见长辈时的礼数;” “那吴王呢?” “——在荆吴蛮荒之地做了几年王,就忘记了面见天子使节、看见天子节牦时的礼节吗?” “——叔父和侄子之间的家人礼,和吴王和陛下之间的君臣礼,到底哪个更加重要呢?! ” 帐内众将哄笑间,德侯刘通的嗓音突然在帐内响起,惹得众人不由得一愣! 片刻之后,原本还哄笑不止的众将,直对着刘通破开大骂起来。 “呔那孺子!” “就是这样跟自己的叔父说话的吗! ” “你怎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我的大王说话! !” 一时间,帐内众将只同仇敌忾起来,似是刘鼻一声令下,就要将‘不恭叔父’的德侯刘通撕碎! 却见上首的王座之上,吴王刘鼻只带着惬意的笑容,稍一抬起头; 制止了帐内众将的喝骂,刘鼻便缓缓站起身,负手走上前,来到了刘通的身前。 “长安的皇帝,想给寡人说什么?” 温和一语,却见刘通仍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架势,手持天子节好,神情庄严的后退一步。 “陛下有旨意;” “请吴王对陛下行跪拜之礼,再听受陛下的诏谕。” 听闻刘通这句‘请吴王拜受诏’,帐内众将便再次激动了起来,作势就要再骂; 却见刘鼻嘿笑着摇了摇头,回过身,走回王座前坐下身来。 再侧过头,朝身旁的亲卫稍一招手。 “把德侯带下去吧。” “——好生看管。” “再怎么说,也是德哀侯唯一的子嗣,是寡人唯一的侄子。” “等将来,寡人住进长安的未央宫,还要这个宝贝侄子,做寡人的梁王呢······” 刘鼻一声令下,长安朝堂派来的正使刘通,便被一旁的军士带了下去。 随后,刘鼻那满是玩味的目光,便落在了朝堂派来的副使:袁盎身上。 “许久未见,相国,别来无恙否?” 满是玩味的一声询问,却引得袁盎一阵苦笑起来。 侧过身,看了看刘通离去的方向; 再回过头,看了看眼前的吴王刘鼻。 深吸一口气,袁盎,终也还是像刘通那样,端起了‘天子使者’应有的架子。 “德侯说的没错。” “陛下有诏谕,吴王作为臣子,就应当跪拜受诏。” “现在,德侯被吴王扣留,陛下的诏谕,也还是可以由我,宣读给吴王。” “吴王,还是跪拜受诏吧······” 见袁盎也是一副‘跪下受诏’的说辞,刘鼻却满是惆怅的昂起头,仰天发出一声长叹。 片刻之后,刘鼻便将身子稍一侧,用手掌托起下巴,讥笑着望向袁盎。 “现如今,朝堂的军队只要出了函谷关,就要步步为营,草木皆兵。” “睢阳以东,更是没有任何一个诸侯国,还接受长安朝堂的调遣。” “就算寡人攻不下睢阳,也还是可以将睢阳为界,将天下,划为东、西两半。” “——我已是东帝,还须向谁跪拜呢?” “——向西帝?” 刘鼻戏谑一语,引得帐内众将再次哄笑起来,只各自将头昂起,恨不能用鼻孔,看向呆立帐内的袁盎。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刘鼻才终是稍叹一口气,对袁盎稍一昂头。 “如果相国想宣读西帝的诏谕,那寡人这个东帝,就坐着听吧。” “毕竟寡人的诏谕,也没有送去长安,让西帝跪着听?” 面色轻松地道出此语,刘鼻便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