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上次闯了些名堂,这回很快就有人上门,但并不是治病。 “你就是上回在李氏医馆闹的那个小丫头?”来的竟是熟人。 汇聚楼的东家,袁老板。 “袁老板,”顾荷双手作揖,“惭愧惭愧。” “嗨,你可别谦虚,”袁老板笑说,在她旁边找了个地方,袖子扫两下就坐了下来,“你上次露的那一手,让我们大开眼界。” “雕虫小技而已,”顾荷谦虚。 “不过你可得小心一点,”袁老板指着对面的李氏医馆,“那屋里的人霸道得很,在咱们县城说一不二。县城里的人不敢得罪他,只能上他家看病。咱们又不懂医术,还不是他们说什么是什么?” “我看城里那么多医馆,怎么非得去他家?”顾荷不解。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袁老板说,“他家资历最老,有个在医官署任职的元老,把很多药材都垄断了。别的医馆没有,不就只能来这家?而且他们家最记仇,如果发现病人去了别家看诊,下次生病就不救了。” “这么过分?”顾荷惊讶,搁现代这就是医霸呀。 “可不是,”袁老板摇头,很是佩服,“小姑娘你什么来头,竟然不怕他们。” “普通的村人罢了,” 村里人哪会医术? “懂了懂了,”袁老板走南闯北,见过许多不愿意透露身份的人,以为她也是其中之一,“世外高人之徒,幸会幸会!” 顾荷:“……” 正要解释,忽然见一对衣衫褴褛的老夫妇,抬着一重病男子进了李氏医馆,两人说了两几句话,就被李氏医馆的大夫赶了出来。 “呸,没钱治什么病?”门徒朝着老夫妻狠啐一口。 顾荷忍不住皱起眉头,旁边的袁老板早已见怪不怪。 “这两人一看就是贫穷人家,给不起诊费,这样的人李氏医馆是不会治的。” “生命面前无贵贱,”顾荷不敢苟同,她朝着两人喊道:“抬过来,我看看。” 这对夫妇见她是个小姑娘,不敢相信,仍苦苦哀求李氏医馆。 “老爹,这小姑娘会医术,抬过来让她看看吧。”袁老板帮她说话。 李氏医馆拒绝看诊,老夫妇祈求无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将人抬到顾荷面前。 “师父,他们把人抬到那个小姑娘那里去了。”门徒见人走了,向坐诊大夫汇报。 “啐,穷鬼,抬去就抬去了吧。”坐诊大夫轻蔑道,“这次不是寻常伤风,解毒的草药都在我们医馆,我看她怎么治。” 顾荷看着躺在架子上的男人,他穿着脏乱的布艺,四肢被绳子绑在木头上,身体拼命挣扎,额头和脖颈处青筋暴起,嘴里不停咆哮。 “这是疯病?”袁老板好奇。 见顾荷靠近那男的,忍不住提醒,“你小心别被他抓伤了。” 顾荷摆了摆手,俯身凑近那男人,听他嘴里念叨,“有鬼在追我,快跑。嘻嘻,又赢了,好多钱。” 瞧着有点像精神病,掰开他的眼帘耳朵和嘴巴,见上面犯乌,心里忍不住有了猜测。 “就他一人这样吗?”她平静地问那两对老夫妻。 袁老板听着不对,这意思是病情还有传染性? “就他一人,”夫妻中的老伯说,“晌午吃了饭就这样了。” 顾荷问:“吃了菌子?” “你咋知道,”这小姑娘神了,老伯如遇浮木,“这个赌鬼,在外面输了好多钱,追债的人来了家里。我跟她娘煮了锅菌子,想着毒死自己算了。哪知这赌鬼突然就回了家,背着我跟他娘把这锅菌子全吃了。” “蘑菇中毒。”顾荷见男人停止挣扎,躺地上学狗叫,心里只觉活该。 这个病情前世她遇着不少,每次都会闹出不少笑话。 “那小姑娘,还有救吗?” “有,”顾荷淡淡道,她主攻神经科,在这方面小有建树。 这男人应该是食用了有毒蘑菇,引起神经错乱,一般用点镇静的药就行。 症状轻的,不用治疗,过段时间也会好。 顾荷本想给男人用镇静剂,可听老伯说他嗜赌成性,便歇了这个念头。 都说生命无价,但她的医疗值可是很宝贵的,给这样的赌鬼不值得。 “有大粪水吗?”她淡淡道。 “哈?” “哈?” “哈?” 三脸懵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