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我木细悦虽然为女子,但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木细悦笑容满面,信誓旦旦举起手:“东家放心,一日为东家,终身为东家。”
顾荷瞟了她一眼,满眼不相信。当初那三个条件,怎么看都是陷阱。
“好吧,”木细悦开始妥协,“原本我确实没打算把医馆卖出去,只是迫于无奈想找个人转手,打算三年后赎回来。”
当时七大医馆逼得紧,她别无他法,只能出那么一个主意避免医馆落入七大医馆手中。
“后来哪知遇到了东家,”她原本以为是条从外地来的肥鱼,喜不自禁,结果这条肥鱼是太傅家养的,比七大医馆更狠。
顾荷蹙眉,“若那人不是我,岂不是亏了。”
面对七大医馆逼迫,他必然没生意,再加上不能改名,只能开医馆,三年后还得以市场价卖回去。
纯纯大冤种,前途被套得死死的,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晚餐。
木细悦摸了摸鼻子,有些小心虚地说,“东家说哪里话,哪个大夫有向你这样的医术,破除技术封锁,生生挤进现在的七大医馆之列。若那人不是你,我们三年后还是会以最低五千两买回来。”
只当腾了一下手。
“所以当初那五千两,真的给任家了?”顾荷问,每每想起那五千两都觉得心疼。
那一半都是她用生存值换的。
“嗯,”木细悦气愤又无奈,“流放的人归京总归是不合规矩的。”
“当初我的身份被任家识破,情不得已之下假装认亲,顺便也试探任家底细。谁知他果然经不起试探,怕我进入医官署翻案,直接将那五千两吞了。也是这样,任医主肯定我是个心思单纯,莽撞笨拙的小姑娘,彻底没将我放在眼里。”
“那个排名,是你们为了引起医官署不合,故意排列的吧?”
“嗯,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让他们互相内斗,然后点燃引线,让当初的旧案重新出现在太阳下。”
殷陈南便是那根引线,他去任家只是为了在适当的时候刺杀任医主,顺便获取更多证据。
静心斋分为两派,一派激进主张刺杀复仇,比如殷陈南。一派以翻案为目的,比如木细悦。
本来苏案瑾不插手,这个时候姓任的已经死了,其他几家也跑不了。
“有一件事我并未瞒你,”木细悦垂眸苦笑,“静心斋的伙计好多都是当初受冤御医的后代。他们年纪小,流离失所,身后又有重病的家人。静心斋赚的钱,都拿来养那些孩子和他们的家人了,所剩无几。所以东家完全不用担心三年后我会购回木记医馆。”
反正图穷匕见,再隐瞒已经没有必要,木细悦说起来十分轻松。
“可我看他们被抓,你一点也不着急。”顾荷蹙眉。
“这不得多谢太傅大人?”木细悦起身,殷勤地为顾荷按摩肩膀,“他保证让这些孩子平安无虞,您是他的夫人,帮咱们吹点枕边风呗。”
顾荷拿来她的手,嫌弃说道,“你们的事自己商量,我如今自身难保呢,”
“可别,太傅对你忠贞不二,一往情深,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木细悦恭维地说。
恭维地话听听就得了,现实总归无常,不会总站在某人一边。
医官署的风并未因为静心斋被封而减小,反而越吹越旺。顾荷深处医官署,最能感到里间的紧绷和窒息。
屠刀落下的那一刻是七月一个早晨,阳光毒辣,大理寺的新上任的官员在李家密道里找到了一名发疯的太监。
经过他人识别,此人乃当初淑妃宫里的太监。早就应该死去的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李家暗道?
三司立刻以此为依据,开始彻查李家。这一查不得了,原来当初李氏进宫做太医时,不小心触犯了淑妃娘娘,遭到其责罚和奚落。李大医官一直怀恨在心,于是在淑妃娘娘生产上动了手脚。
同时李家在安平等县所做之事被尽数查出,再添一项证据。
“罪魁祸首是李家没错了!”
“原来李家这么小心眼,竟因曾经的责罚谋害皇储,那可是皇储啊!”
“当年那些被冤枉的太医后代何其无辜,李家害死这么多人,罪不可赦。”
就在所有人以为尘埃落定,李家即将抄家入狱之际,李家现任当家人李凝睿大医官,上书向皇后娘娘和楚王陈情。
“李家冤枉,当初李家并未参与此案。之所以救这个太监因其对祖父有恩,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藏在密道内。至于罪魁祸首是谁,李家不知道,这个太监出宫时就已经疯了。”
李家若有罪,顶多算是窝藏嫌犯,隐而不报。但人家是为了报恩啊,知恩图报不是现下世人最推崇的吗?
“不过微臣昨日在整理祖父遗作时,发现其手稿,说不得对此案有益。”
手稿显示李大医官曾看见任家与淑妃娘娘身边的奶嬷嬷来往密切。事发之前,任医主曾秘交给奶嬷嬷一份药剂。李大医官怕更多人受到伤害,这么多年一直隐而不报,备受良心煎熬。
小儿信口雌黄,任医主当即表示当初他交给奶嬷嬷的只是一份寻常风邪药,因淑妃怀孕宫中严禁一切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