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并未申请药田,这么早去药田作甚?一看就是为了毁坏我的梦陀螺。”秋大人指着陈医官,咬牙切齿。
“回大人,”陈医官并不理会他,气呼呼吹着胡子,眼神还算镇定:“制药堂的何医官病了,托下官帮他照料自己的药草。他再三叮嘱务必要下官早点浇水,别误了时辰。是以今晨下官刚抵达医官署,就径直去就药园。此事制药堂的诸位医官都可以作证。”
何医官今日没来,但托他办事时,制药堂许多人都看见了,于是纷纷替他作证。
秋医官瞪圆眼睛,怒斥他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你既然帮何大人浇水,为何会现在我药园旁边?还有你身上的碳灰又是如何而来?”
是呀,两者药田并不相临,陈医官为何会出现在秋医官的旁边?
“回大人,”陈医官拱了拱手,心底的气恼稍微平复了些,“两者药田虽不相临,但离得也不远。下官替何医官浇完水,发现秋医官那边有猫影一闪而过,怕畜生药材毁坏,就打算帮忙看看。至于身上的碳灰,下官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下官本是一片好心,那晓得遭此污蔑,早知有如今之冤,下官无论如何都不会管这闲事。”
他说完这一番话,激动颤抖的胸口彻底平复,眉目恢复正常,倒是一副温和仁善的模样。
“大人,休要听他狡辩,”秋医官不信他有这般好心,“药园一向管理严谨,平时连只苍蝇都看不见,哪里来的猫?”
顾荷:这是在说她管教不严?
“是不是猫影,去看看药田里有无猫脚印不就行了?”她说。
亲自带着一群人前往秋医官的药田,环绕一圈,果然在药田附近发现了一串杂乱的猫脚印。
秋医官脸涨得通红,吞吞吐吐道:“这怎么可能?药园怎么会有猫?”
“方才与你解释,你偏生不听,揪着老夫讨要说法,”事情真相大白,陈医官得空整理着自己散乱的头发,嘴里为自己鸣不平,“你自己不保管好自己的东西,哪怪得了别人?那畜生不通人性,咱们如何防得住?”
秋医官瘫坐在地上,脸色灰败,“怎么会这样?我的药材用布遮得严严实实,每日走时都小心再小心检查,怎会被一只破猫毁了?”
这畈陀螺可是过了娘娘和楚王殿下之眼,两人对此寄予厚望,从木碳到药田无一不选用最好的。
还有一个月就是畈陀螺结果的日子,医官署早已经上报了娘娘,若到时候拿不出来可如何是好?
秋医官想到这里,悔恨自己办事不力,恨不得就此以死谢罪。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道悦耳动听,宛如天籁的声音:“我何时说过毁坏畈陀螺的罪魁祸首是猫?”
“啊?”秋医官面色一喜,“顾大医官之意,毁坏畈陀螺的另有他人?”
如果是那样,虽然自己仍会受到责罚,但不必担全责,说不得还能留在医官署。
他囫囵从地上站起身,慌不择地,“还请顾大人明示。”
“还不出来吗?林大人?”
顾荷转头看向与陈大人同时抵达医官署的林大人,也是带头阻止自己报官之人。
“大人这是何意?”
林大人上前两步,满脸茫然,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成了罪魁祸首。
其他人也不解,恐顾荷冤枉就好人。
“你虽用布罩住脚底,隐藏了自己的脚印,但既然动手,必定会留下痕迹。”顾荷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巧在门口摔了一跤?”
林大人正要说话,顾荷便转过头看向陈医官,“敢问陈大人,你遇见林大人时,是在大门内还是大门外,是刚好看见他摔倒,还是坐在地上等救援?”
“回大人,下官看见林大人时,他已经入了门,是坐在地上的。”陈大人顶着松松垮垮的发髻道。
顾荷点了点头,“也就是不排除林大人比你先到,特意在路上等着你的可能?”
林医官骇然色变,急忙拱手申冤,“冤枉啊大人,下官进医官署后,当真只在炼丹房待过,从未去过药园。且下官与秋大人无冤无仇,怎会故意毁坏他的药材?这与我无半点好处。”
“我记得通往药园的路有三条,”顾荷不理他的狡辩,继续输出自己的推测,“一条便是从大厅一直往里走,途径炼丹房等地,乃我们平时最常用之路。另外两条分别从大门左右侧绕圈而进,需要翻越不高的围墙。所以你出现在大门口,实在令人怀疑。”
这下医官署内许多人都反应过来,看向林大人的目光从最初的相信,到现在的惊疑不定。
林大人羞愤得红了眼睛,满脸都是被冤枉的委屈。
顾荷眼底的目光骤然冰冷:“陈大人说也不知何时染上的碳灰,但他进门就只与你有过身体接触。你完全可以将手上的碳灰,擦在他的衣袖上。”
“是呀,我只接触过你......”陈大人立即看向自己的衣袖,与林大人拉开距离。
林大人皱眉,羞愤欲死:“下官不知哪里得罪就顾大人,让大人凭这些毫无根据的推论,定下官的死罪。林某好歹是医官署正经招进来的,有名有讳的医官,受不得这样的侮辱。若顾大人不给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