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孟寒轩从门外走了进来，黑沉沉的眸里，微光流转。
顾荷:“你不是一直在借助怀孕的兔子研究孕妇吗？现在刚好有个机会，我教你。”
“真的？”
他双眼发亮，神情激动地上前，丝毫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顾荷点了点头，“时间紧急，晚一刻婴儿性命不保，我们边动边说。”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顾荷宁愿选择顺产也不会剖腹，那样在这个医疗环境落后的时代，能规避掉许多风险。
可惜不能，随着时间流逝，化骨草会侵蚀掉妇人腹中胎儿。加上方才新产生成的毒药，妇人现在情况十分危急，晚一步就会一尸两命。
所以这是顾荷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治疗第一步，先给妇人消毒，最好保证在无菌的条件下。”
顾荷示意他戴上防护口罩，从早已经准备好的工具中选出最锋利的那把。
“无菌是什么意思？”孟寒轩不解。
“就是肉眼不可见的病气，你可以理解为病邪。病邪入体，人自然就会生病。”
孟寒轩难以理解，怎么可能做到没有病邪？这世上大家呼吸同一片空气，只要空气在，就一定有病邪入体。
但他知道眼下情况危急，顾荷现在没有时间与他解释，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探讨。
事实上今日能够见证这活生生的剖腹取子，就已经足够他受益终生，永世难忘。
“需要做什么都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他说。
这人外科经验丰富，顾荷得他帮助相当于如虎添翼，尽管这不是她的初衷，但仍给她带来不少便利。
手术很快进行，夫人毒素发作，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状态，加上顾荷自己体内也剩有毒素。情况并不容乐观。
东厢房那边传来一阵阵嘶喊，伴随着各位医官们窃窃讨论。
“那小贱人也要生了？若是让她生出庶长子，以后我儿子可怎么办？”
迷迷糊糊的妇人恢复片刻清醒，手指死死掐住顾荷的手，“顾大夫，你一定要帮帮我，无论如何让我比她更快诞下嫡子。”
“这可能需要你尝试一种新的分娩方式，”顾荷问，“你可以接受吗？”
“只要能在那贱人前面生下孩子，就是我死了也没关系。”夫人恶狠狠地说。
“休要说傻话，孩子没有娘如何能活？”顾荷道。
她屏蔽掉那些嗡嗡作响的声音，全神贯注着手眼前之事，并对孟寒轩道:
“你且记住，从剖腹取子一般要剖七到八层，这第一层为人的皮肤，第二层为皮下......”
顾荷一边讲解，一边用刀割开一道皮肤，动作有条不紊，快中求稳。
孟寒轩洗耳恭听，生怕漏掉一丝细节。他曾用猪狗牛羊做过不少次剖腹实验，但被剖过的动物都没活过三天。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自以为自己的想法可行，可就是不能如愿，仿佛差了些什么。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去，很快顾荷剖开第八层，取出孩子，剪断脐带，将孩子放在早已准备好的襁褓里。
“成......成功了？”
孟寒轩阴沉双眸明亮异常，手指轻轻颤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孩子取出来了，孕妇还活着，他以前的理论猜想都是正确的！
“还没，你忘了还有一样东西存在体内，”顾荷面色紧绷。
“你是说胎盘？”
孟寒轩激动的心情逐渐恢复平静。
顺产时胎盘会随着孩子一同脱落，而方才并没有。
顾荷点了点头，开始讲解一些清宫和恢复知识，等做完所有步骤，确定无任何遗漏后，她才开始层层缝合。
这是顾荷的强项，哪怕闭着眼睛飞针走线，都可以做到无任何缝合痕迹。
“缝合用的是你们孟家特制的羊肠线，我想你应该并不陌生。”
羊肠线能被人体吸收，不需要拆线，这一点孟家早在十几年前就研究出来。由此可见他们在外科一途的用心。
孟寒轩点了点头，脑海中深刻回荡着方才看见的一切，他将所有细节重新演化一边，消化吸收，迫不及待想回去自己上手。
顾荷看穿他的心思，严谨的提醒道:“后面是产后护理，需要加倍用心，否则很可能前功尽弃。”
......
东厢房，随着时间推移，妾室腹中胎儿久生不下，稳婆将毕生所学用在一时，但是产妇却逐渐没了力气。
任医官察觉不对劲儿，低头为之把脉，然后借口后面不便观之，将前来观摩的医官们赶出房门。
“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他厉声询问。
不然为何喝了任家秘制顺产药，还出现难产的情况。
“抱歉，为了取得相公信任，我偷偷喝了一点含有化骨草的落胎药。”妾室汗如雨下，嘴唇苍白，声音轻微，她苦苦哀求道:“任医官，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你们会保证我们母子平安的，对不对？”
任小医官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放化骨草，熬落胎药都是你自己的主意，与我们何干？现在你隐瞒喝毒药的事实，让我判断失误，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