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那阿姐你小心一点,”薛绛听顾荷这样说,心下稍安。
顾荷点了点头,“放心,我已经观察一路,真要感染早就被感染上了。来吧,与我说说你们这几天,关于时疫的研究进展。”
此刻岑溪风与沈越禾不在,屋里就剩顾荷与薛绛、殷陈南、孟寒轩四人。
薛蒋听到顾荷的问话,与殷陈南对视一眼,苦笑地问,“阿姐你不休息吗?”
顾荷摇头,一路所见,时疫情况比她想的更糟糕,左右快到晚上,弄清楚情况再休息也不迟。
薛绛:“既然如此,不如阿姐问,我们答?”
顾荷心知事情有异,点了点头,“第一个被感染的是谁?什么时候的事?”
“约摸一个月前,是城北一个妇人,当时她去医馆看病,突然撕心裂肺咳嗽,咳出的血里有几条虫子。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当时什么症状?那些医馆的大夫呢?”
薛绛咽了咽口水,“医馆的人在之后的几日也相继离世。那时城里就有了时疫的传言,不过被官府封口。之后几日时疫就爆发了,官府看情况不对,这才上报朝廷。”
顾荷点头,用笔在纸上记下来,“爆发的地点是妇人同区,还是没规律?亦或者几人有过接触?”
殷陈南答道:“没规律,有的应该……也没接触。”
“应该?”顾荷拧眉深思,这些人必定有什么联系,她在纸上画了个圈,又问:“这些日子总的死了多少人?医官署怎么安排的,有研究出哪些有用的线索?”
“死了上万人了,”薛绛愁容满面,这些人好多是他看着焚烧的,“至于其他研究进展,听说李大夫已经有些眉目了,但我跟殷陈南两人不知道。”
顾荷:“?”
薛绛苦笑,“李大医官不让我们跟进,说我们年纪小,有大好前途,不要客死异县他乡。至于他,他是大医官,自然要带着李家人以身作则。”
“哼,朝廷若真在意年轻人的性命,何必派我们来?派来了也不给我们机会上场。倒是他自己的孙子,时常贴身待在身边,共同进出。”薛绛撇了撇嘴,气急败坏道,“我还与他说了防护措施呢,哪知第二天他就把我跟陈南打发去监督焚尸了。”
顾荷蹙眉,以保护的名字实行边缘化,李大医官这是在为他孙子铺路?
焚尸自然有官府的人看着,医官署本就人手不足,放着两个头脑灵活,有潜力天赋的医官监督焚尸,简直是浪费资源。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哪怕已经十万火急,她看向一旁待着不动的孟寒轩:“你呢?同为大医官,你肯定有权参与医官署探讨。”
孟寒轩道,“就是关于管理和研究的事,我对这个不擅长。”
他之所以主动请命,是希望用死尸做实验。
当然这个希望注定破灭。
也就是没什么线索了?顾荷心里一阵失望,得,两眼一抹黑。
好在她已经有了不少发现,“行了,你们去忙吧。对了,令大人那边还请多留意,他情况不是很好。你们有时间问问他最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但切记不可靠得太近,目前不清楚活虫有没有感染力。”
“姐,”薛绛心有不忍,“令大人真被感染了吗?”
顾荷点头。
“那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医官署就他一个人能说上话。方才那个李大医官的进展,也是我装乖卖巧从他口里得出来的。”
“好,去吧,”顾荷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扛不住了,要睡了。
但她还有件事没安排。
几人走后,顾荷坐在陌生的屋里昏昏欲睡,直到一盏茶后,岑溪风大刀阔斧走了进来。
连日奔波,外加心力交瘁,他下巴已经长了一圈胡子,配上他猿臂宽肩,显得更加粗狂。与他爹有几分相似。
“苏州那边怎么往了?”顾荷强打起精神。
“没有,”岑溪风摇头,不懂医术的他也明显察觉出异常,“目前一个患病的都没发现,萧府还是被封着的,里面的人都没事。”
如此,顾荷点头,心中的猜想越发明确了。
“夫人既然能看出他人感染情况,是不是代表沈越禾没事了?”他有些关切的问。
顾荷摇头又点头,“按理说是如此,具体还需要我明天实验一番才可确定。”
“如此,”岑溪风道,“难怪他一路骂我,现在想来,留下苏州确实比这里安全。”
顾荷抬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岑溪风不明所以,“夫人何意?”
顾荷摇头,“没什么,继续观察苏州,每日通信。不论有什么发现,必须事无巨细告诉我。”
“呵,”岑溪风笑了,“夫人当真与苏将军想到一块儿去了。”
顾荷惊讶,“他也想到时疫有异?”
岑溪风摇头,眯着眼睛,拉长声音道,“苏将军也让我保持联系,每日一封书信。将关于夫人的事,无论巨细都告诉他。”
顾荷:“......”
“夫人且先休息吧,”岑溪风难得没打趣,“我先过去看看那大少爷,再不去我估计祖宗十八代都保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