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风你今天让你的人进去了,我这辈子跟你没完。”
沈越禾狠狠说。
如果是平时,岑溪风肯定会气死人不偿命的说:求之不得。
但现在他只能无奈解释,“抱歉,旨意不可违,为了全城百姓的性命,我只能这样。”
说罢拦住沈越禾,挥手示意,两边士兵立刻簇拥着顾荷上前。
灵堂里,上好紫檀木打造的棺材沉重无比,两个士兵使出全身力气,才推开一人宽的距离。
顾荷告了声罪,低头打量起萧家少爷。
这一看让人毛骨悚然,好瘦!皮肤苍瘪如骷髅,眼窝凹陷,一点不像去世不到一日的尸体。
她立刻启动“裸眼看诊”天赋,这一看更不得了。
萧小少爷僵直的血管里有虫子!白色的虫子尸体堆砌在血管里,如米粒般大小,斑斑点点,密密麻麻。
顾荷脑袋眩晕,脊背发寒,忍不住摇晃着倒退几步!
“怎么了?”
岑溪风见势不对,连忙上前。他旁边的沈越禾推开他,直直往棺材奔去。
看见死去的好友,他也忍不住懵逼,“井然怎么这么瘦了?”
他没有“裸眼看诊”天赋,因此看不见遍布好友全身的虫子。
萧家后来人顾不得责怪他人,跟着上前查探,这个都是惊恐害怕的神色。
这个人仿佛在一夜之间,暴瘦成一堆骨头。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顾荷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
这次病情颠覆了她的医学常识。
人的血液里怎么会有虫子呢?还能存活那么久。而且这遍布全身的虫子,很容易形成血管堵塞,让人疼痛难忍,直接猝死。
是了,疼痛难忍!不正是血液拴堵的症状吗?
“夫人,”岑溪风见她,“你怎么了?”
他跟着看了一眼,除了瘦点丑点没别的异常。
要知道在战场,瘸腿断臂,少耳朵,没眼睛,这些鲜血淋漓的例子比比皆是,他不知看了多少,早已经麻木。
萧家少爷只是瘦得过分罢了,他之前一直疼痛,吃不好睡不着,瘦了也是正常。
“怎么会这样?”萧夫人瞬间崩溃,抱头痛哭,“今早五更,丫鬟给他换寿服时,他还没这么瘦。”
顾荷猛然起身,走到她身前,“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
萧夫人充耳不闻,蒙头痛哭。
她这个状态问不出什么东西,顾荷只能将目光投向老管家。
老管家虽骇然惊讶,比萧夫人好上一些,“自发病来,少爷食不下咽,靠汤药为生,整个人一日比一日瘦。但今天五更他离世时,除了比寻常人瘦一些,也没这么……”
老管家悲戚地摇了摇头,再也说不下去。
顾荷只能换了个丫鬟,一个个问下去,确认萧少爷是真的半日暴瘦。
“奇怪,”顾荷摇头,这一切颠覆了她的认知。
趁着大家都沉浸在悲伤、恐怖、惊慌时,她悄悄从萧少爷身上取下几条虫子尸体。
“夫人,”岑溪风神色严肃,很明显不赞同,“危险,教给我。”
“已经死了,”顾荷将米粒大小的白色递给他看,然后扔进竹筒里,“我想看看沈越禾,顺便问一些话。”
“他喝醉了,”岑溪风说,三两步走过去将人扛在肩膀,“先回我那里再说。”
“这里依旧守着,禁止通行,任何人都不能,县令也不行。”
后面那句话是对留守的士兵说的。
......
一路经过守卫营地,三人到达主帐房,岑溪风将沈越禾轻轻扔在床上。
“夫人请。”
顾荷点了点头,上前为岑溪风摸脉。
谁料对方直接往里一滚,跑到了床的最里面。
顾荷:“?”
沈越禾:“都说了不要看,没什么大不了,都是我欠他的。说不得走早点,还能我下去跟他做个伴儿。”
“说什么屁话?”岑溪风大声斥责,歪头对顾荷道:“夫人,我按住他,您只管看。”
“你敢!”沈越禾警惕地躲在床角落,恶狠狠道:“绝交!听到没有?我说了跟你没完。”
说话间酒味扑鼻,岑溪风怒骂一声,一个抓一个躲,跟老鹰捉小鸡似的,“这是喝了多少马尿!”
“算了吧,他这样闹腾也无法看出什么,”顾荷摇头,说完用裸眼看诊扫描了一下,“他目前应该没事。”
没有虫子,身体正常,不知是不是在潜伏期。
“目前没事?”也就是说他可能还有问题?岑溪风蹙眉,“连夫人你也无法确定吗?”
在他心里,顾荷医术超越全国,是陈国数一数二的神医。
她又不是真的神医,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也许是潜伏期,也许真的没事。”顾荷将时疫的基本理念告诉他。
心里想着此病的具体事宜:首先,淮阴那边确定这是时疫。其次病原体是虫子,最后虫子会传染?
那么传播渠道又是什么?
她打开木瓶,从里面倒出偷偷取来的三只小虫,这虫子无壳无牙,外表看上去跟蛆一样。只是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