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苏案瑾看见顾荷,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这位是秦小姐,秦伯伯的女儿。”
要不说这人善做面子功夫,明明三人之事,沸沸扬扬传了好几个月。
京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偏要故意介绍一遍。
“秦小姐。”顾荷冲秦佩榕点了点头。
这一刻她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温和以外的东西,只是那东西消失得太快,她没来得及抓住。
“顾妹妹,”秦佩榕笑道,“你若不介意叫我一声姐姐吧,我与二哥从小一起长大,应当比你大几岁。”
顾荷想着她与秦将军不是一路人,也欣赏她通身气质,立刻改口:“秦姐姐。”
秦佩榕嫣然一笑,从容欠身,“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我只是与林伯母游玩时,听说二哥受伤,这才特意熬了碗汤送来。”
进退有度,点到即止,完全不给人机会厌烦。
顾荷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回头冲苏案瑾道,“她人挺好的。”
回京三月不打扰,是怕他人误会。听说他受伤就立刻上门送汤,这是挂念儿时的情谊。
只是送汤这个举动未免太暧昧了些,一般人都是送药材或者补品。
沈越禾“啧啧”两声,实在看不过去了,“傻妹妹,鸠占鹊巢了,还帮着别人说好话。”
顾荷斜了他一眼,哪里不知他心中想法。
但不可能,慢说秦小姐有自己喜欢的人。若真想与苏案瑾旧情复燃,早三个多月前,趁着顾荷未进京,流言完全站在她那边时,就会到苏府联络感情。
但她没有。
而且以她的性子,哪怕她与楚攰感情破裂,也会青灯古佛依旧,而不是走回头路。
苏案瑾目光幽暗,看向沈越禾:“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表妹在婆家过得如何,有没有受欺负,”沈越禾笑容促狭,“哪知刚进门就看到这才子佳人、你侬我侬的戏码。”
“你侬我侬?”苏案瑾凤尾上扬,“可惜岑溪风才去外地办案,不然这个词倒是适合你们。”
沈越禾笑容僵在脸上,“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半个时辰前,去了苏州。”
“巧了不是,”笑容逐渐浮现在他脸上,沈越禾道:“我们也打算明日动身去苏州。”
人算不如天算,岑溪风再躲又如何?老天爷还是站在自己这边。
“你们?”
苏案瑾在他跟顾荷之间一扫而过,肉眼可见不开心。
“我跟我表妹,”沈越禾笑嘻嘻道,“可得谢谢你去年给我找了个表妹,我家三代生男,到我这里总算有个妹子了。”
苏案瑾没理他,看向顾荷,“去几日?”
“还不清楚,根据他的描述,问题应当不大。”
但不排除疑难杂症的可能。
“既然如此,医官署其他人不行吗?”苏案瑾浓眉紧蹙,“你走了谁给我上药?”
夫君重伤在床,当夫人的竟要为了别的病人,离他而去。
“其他人我不放心,”沈越禾难得正经了一把,“我总觉得这次的病不简单,你没看他疼起来,简直想换了个人。”
说到这里不免忧心如焚。
巨痛?顾荷拧眉,“方才你怎么不与我说?”
“我没说吗?”
“你只说他疼得厉害。”
不同的疼痛等级,对应的病理不同。
“是了,我说过他疼得厉害,”岑溪风道,对于不懂医的人来说,疼就是疼,没有其他。
“苏州的大夫怕他挺不过去,只能用迷药让他昏睡。就这样在梦里他还是疼得打滚。”
确实有古怪,顾荷正想再问几句,林氏身边的丫鬟就唤几人进去用膳。
“佩榕走了?”
进门就听林氏关切询问。
见顾荷与苏案瑾一起入门,怕夫妻两人心生嫌隙,她慌忙解释,“佩榕是来看我的,外面天冷,我不方便起身,便让案瑾出去送送。”
这可与顾荷看到的不一样,她回头看了苏案瑾一眼:方才秦小姐明明是说的是她特意给苏案瑾送汤。
哟嚯,只是顺带?
苏案瑾回以温和笑容,冲林氏道:“娘不必帮我说话,小荷都看见了。”
“哎,”林氏长叹一声,托盘而出,“今日出门遇到佩榕,想着好久没见,心生欢喜,就多聊了两句。”
那丫头比以前长大了些,性子却全然没变。知道苏案瑾受伤,当时没说什么,背后就送汤送药。只言不提从前。
“是娘没做好,想着好久不见,她亲自送娘回来,娘也不好直接拒绝。”
林氏看着顾荷,歉意十足。
哪知她后面又送来汤药......
她性子还是如以前一般周全体面,别的感情方面的事一概不提,只说从前友谊,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娘,没关系,我都晓得。”顾荷安慰地拍了拍林氏肩膀,“秦小姐与夫君青梅竹马,便是没有夫妻缘分,也还是朋友。你若喜欢与她聊天,大可以直接聊就是,不必担心我。”
“唉!”林氏高兴地答应了一声,“你放心,我会与她上外面见面。”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