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就是汴京唯一的女官员,顾荷目含欣赏。
在全员男性的医官署,女子想要进去极不容易,除了寻常大夫所需的家世和医术外,还需要大的功绩。
“早知道女子可以当官,阿姐,当初你就不该让我。”薛绛心觉遗憾,完全不在意殷陈南在身边。
他想进医官署很简单,只需借着南方薛家的名义,到汴京当个质子。
“我对医官署没有兴趣,”至少目前是这样。
顾荷又看了一医官署,蒋医官好像拒绝了轿子中的人,冷着脸往前,紫色软轿亦步亦趋跟在其身后。
......
告别薛绛二人,顾荷回到镇国将军府。虽然殷陈南透露的消息很少,但还是让顾荷察觉到了不对劲。
李大医官曾在府中寻找李大夫踪迹,但搜寻范围仅限于府中,动静很大,让身处外堂的殷陈南察觉出异常。
以李氏对李大夫的重视,必然天涯海角不会放过。而如此大张旗鼓,更像一种故意营造出扑所迷离的假象。
心中的不祥预感更加强烈。
天气温暖,日光柔和,地上的雪融化一半被铲除干净,露出底下的青砖地板,脚踩在上面,平稳又轻松。
顾荷一直低头思考,没注意将军府护卫们欲言又止的表情。
“夫人,将军有请。”
一名身穿薄皮甲胄,腰配长剑的护卫出现在顾荷面前。
这人顾荷很熟悉,姓陈,一直待在书房附近,寡言稳重,平时苏案瑾出门时贴身随行,好像很得器重。
不过今日的他,似乎有些焦躁。
顾荷对此没放在心上,随着他快步前行,要到书房时,陈护卫忽然停下,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顾荷问。
陈护卫红着脸,“听说夫人是大夫,在城中开有医馆,属下想帮府上兄弟求一味药。”
“我当是什么,要什么药尽管说,我这里都有。”顾荷大方豪迈。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反正她的药材都是苏案瑾供应,给他属下一些疗伤药算不得什么。
陈护卫一喜,脱口而出,“壮阳药。”
“咳,”顾荷差点一口老血喷涌而出,怎么回到府上都摆脱不了被问壮阳药的命运。
她上上下下打探面前男人,长叹一口气,目光复杂怜悯,“陈护卫,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
陈护卫脸憋得通红,吞吞吐吐解释,“并非属下需要,是府中其他兄弟。”
准确来说是岑溪风。
他只是与对方打赌输了,被逼着向顾荷求取壮阳药。
毕竟哪个男子不希望自己勇猛?一夜七次郎。
“哎,不必解释,改明儿天气好,我给你们都做个全检。”顾荷摇头惋惜。
陈护卫有嘴说不清,感觉迟早会被冤死。
“还请夫人不要告诉将军。”
顾荷了然,“我懂,你的隐私嘛。放心,当大夫的嘴最紧了。”
陈护卫闷头不说话,生无可恋靠在墙角,顾荷甚至能看见他颤抖的双手。
书房内,岑溪风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坐在矮几上,毫无形象可言。
“真羡慕你,”他说。
苏案瑾好看的眉心拢成一条线,“如果我没记错,这句话你已经说七遍了。”
岑溪风摇头,“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个擅长内科的大夫当娘子,一辈子不用担心那方面,肯定很行。
苏案瑾直觉发寒:“你若再阴阳怪气,就带着一身伤滚出去。”
“别呀,我刚从北方回来……好,行。”
岑溪风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猛然闭紧嘴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案瑾抬起头,见顾荷穿着一身蓝色绒袄,肩背药箱,带着通身严寒,应该刚回府就被人叫来了。
“你找我?”顾荷发现屋里有个好久不见的熟人。
岑溪风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笑吟吟道,“一别多日,夫人比上次见着越发精致玲珑,美貌仙气了。瞧瞧这通身的寒气,是夫人从广寒宫带出来的吧?”
顾荷:“……一别多日,我还是无法跟上你的脑回路。”
苏案瑾瞥了岑溪风一眼,敲了敲桌台,提醒:“有李大夫的消息了。”
“他在哪里?”顾荷果然转移注意力。
“应该还在李府。”
顾荷知道他还有下文,安心等待。
不想苏案瑾话音一转,“你今日去练见了殷陈南,从他口中得到多少消息?”
顾荷平静道:“他只告诉我,李大夫在第二日便逃走了,事后李大医官曾派人多次搜索。我觉得此事有异,怀疑师父出事了,没想到他并未逃走。”
苏案蔺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砚台,冲顾荷道,“磨墨……李大夫确实逃走了,但没逃出去。”
“李氏收回了在外寻找李大夫的人马。同时加强了内院管理。他每日回府独处时间增加,同时饭量倍增,小厨房每日会多做一个人的饭菜。我猜李大夫应该被关押起来了。”
顾荷神情凝重:“可知关押他的位置在哪里?”
“李府暗道,出口在内堂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