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敛点啊,”顾荷警告地看着他,“这是顾客的隐私,不能笑话,更不能到处说。”
“我不是笑他,”木善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道,“我是笑你,打从你治好徐世子后,就该料到咱们医馆今后多的是治疗阳痿的。”
顾荷:“……”
疏忽了。
“说起来也算因祸得福。七大医馆各有所长,蒋家以内科出名,何家以脑科出名,李家以疟疾出名,咱们倒好,以治疗男人阳痿出名……笑死,哈哈哈。”
顾荷:“……”
“咱们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她倒不是嫌弃这个方向,只是这个方向对标用户少,名声影响大,赚不了多少医疗值不说,还阻挡了一部分潜在用户。
“怕是来不及了,”木善擦干眼角泪水,声音颤抖,“除非你能再以治病出名一次,这要求病人身份超越徐世子,或者治疗难度超过徐世子。”
可这两样都不容易满足,前者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达官贵人,后者被七大医馆拒诊,宣布无能为力。
顾荷咬牙,面色难看,前几日射出的回旋镖,在空中飘荡许久,又扎进了自己膝盖。
“哎,”木善摇头,怜悯地拍了拍顾荷肩膀,果然再如何强势也是女人,还是得在乎自己名声,“想开点,大不了咱们以后不接诊这类病人。”
“不行,”顾荷回神,狠狠道,“好不容易有点名声,不能轻易抛弃。”
阳痿就阳痿,先出名,后改正,总比无人问津要好。
“佩服,”木善笑够了开始清点药材,记录账本,“这家药商可以,将草药切得规规整整,明明白白,省去了咱们不少麻烦。”
一般的药材团成一团用袋子装好,或者捆成几捆,运到医馆还需要自己清洗、砍、切、削。
木善不可思议道:“我在汴京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耿直的药商。”
顾荷心中一动,说什么药商,只怕是苏案瑾自己的药厂弄的。她记得他有一个药队,从南到北运输药材。
......
木善预料的不错,自第一位病人后,之后几日又陆续来了几位病人。他们大多是男性,挑着人少的时候来,无一例外全都是治疗私密问题的。
店铺治疗肾虚的药肉眼可见下降,与之呈反比的是小范围上涨的名气。
这日顾荷去安仁坊复诊,她背着木箱发现韩府管家看她的表情格外诡异。
顾荷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对方。
管家:“顾大夫,能否把那药给我一帖?”
顾荷茫然:“什么药?”
管家老脸一红,忒不好意思:“就……那方面的药。”
顾荷脚下一绊,左脚踩右脚,差点摔翻在地。
“咳,有是有,但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分析。”
管家:“哦。”
两人尴尬地沉默前行,一直到韩大公子院里才分开。
今日天气好,阳光明媚温暖,院里的积雪逐渐融化,地面湿润。顾荷进去时韩大公子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他手里捧着本书,脖上带着浅蓝色围脖,长久不见阳光的脸,比雪更加苍白。
顾荷开启“裸眼看诊”,发现他周身黑灰色变成了浅灰色,原先骨头里的黑色,则变成了深灰色。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顾荷心底一阵轻松,嘴角自然而然浮起笑容。
两个丫鬟正用扫帚扫着积雪,见她到来,纷纷停下行礼。
“顾大夫,”韩大公子放下书,抬起头,双眼含笑。
“最近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适?”顾荷问。
“比以前精神了些,”韩大公子声音温吞羸弱,“只夜里时常腿疼。”
“腿疼?”顾荷大感意外,莫不是副作用?
将药箱放在矮几上,蹲身按摩其腿部,“这样按,疼不疼?”
“不疼。”
手轻微下移,“这样呢?”
“不疼。”
同一个地方,顾荷加重按压动作,“现在呢?”
她蹲在身前忽然抬头,眼神专注清澈,带着股正经的严肃。
韩大公子猝不及防与之对视,忍不住一愣。
顾荷蹙眉:“疼?”
“不,不疼,”韩大公子后知后觉摇了摇头。
“那就好,”顾荷松了口气,起身拍拍手道:“是神经性问题,可能你曾经腿部多次骨折,给你造成了心理阴影。一到夜里防备虚弱时,就会出现隐痛。”
“那怎么办呢?顾大夫,需要用什么药尽管说,咱们府上都有。”丫鬟担忧。
“不用吃药,心理问题需要自己克服。”顾荷看着韩大公子,“你得自己克服,自己开解自己。”
韩大公子轻轻转移视线,“好。”
“身体恢复得不错,药继续吃不要停,有什么不对记得随时告诉我。”
顾荷留下药方准备离去,刚抬腿就被人叫住。
“等等,顾大夫,”韩大公子忽然道,“谢谢你多日奔波帮我治病,不知韩某该如何感谢你?”
“不用了,你已经给过钱,咱们算银货两讫。”
“金银有价命无价,我自小